李世民的修行到第二天清晨就難以為繼,天子御駕返京,今日入城。他身為禁軍一員,不能不入宮衛值,迎奉陛下。
幸在他們崇文都,並沒有被上面安排到御道或者城門外迎駕,只需在宮內等候就可。
不過在他們頂著太陽,在宮城門口附近等候時,卻不時的有禁軍同僚來尋他問話。
“毗盧遮,那兩個突厥雜碎,你能不能贏下來?”
——這是長孫順德。
“李二郎,不知今夜勝算幾何?”
——這是公孫武達。
“李都虞候,最近的傳言不太妙啊,聽說幾天前的漱玉館夜宴,你李世民輸給了契苾何力一招?”
——這是監門直閣裴虔通。
“毗盧遮,這次的盤口你可聽說了?我這次打算賺點外快,想問你到底有多少勝算。我們兩家是什麼樣的交情?你可不能坑我。”
——這是獨孤盛的侄兒獨孤彥雲。
無不都是為晚上那一場約戰而來,打算從他這裡試探口風的。
李世民則一律都是以自信滿滿的方式,回答這些同僚。
“贏定了!定不會讓這幾位異族王子,在我中原之地仿似。”
“怎麼可能會輸?你別聽那些人亂說。”
“武道爭雄,又不是單比力氣?”
“你儘管下注就是了,越多越好,保準你能滿載而歸。”
畢竟這些可都是他在禁軍中的同袍,李世民是沒可能再演戲欺瞞的。沒道理為宇文士及那區區一些銀錢,就去得罪同僚,這不值得。
李世民心想這怎麼也得三五百萬貫才行——
不過他雖是一副成竹在胸,穩操勝券的樣子,可效果卻不是很好。
便是對他比較有信心的長孫順德與公孫武達二人,在離去之時,也是半信半疑。
這大約是漱玉館那天的效果實在太好,加上宇文士及炮製的流言,在京城中肆掠流傳之故。
有人說他李世民這幾個月心傷三弟之死,這幾個月武道早已荒廢,已經不如以往了。
又有人說董純將軍對他不甚看好,可他李世民不顧勸阻,一意要與那三位約戰,
還有說董純等人雖對他看好,可契苾何力的真實實力,也超出這幾位的意料,此時他們想要反悔都不可得。
此外認為李世民之前在潼關附近遇襲後,一直有暗傷未愈的聲音,也不在少數。
甚至還有蕭後殿下對當日蕭府壽宴一事氣恨不已,受了某人的蠱惑,一意想要他李世民在千秋節那天為她出口惡氣的傳言。
總之各種說法都有,是怎麼逼真怎麼來,力求讓人相信他李世民此戰是敗多勝少,前途堪憂。
所以現今黑市的賭盤,賭他勝出一場的賠率是一比二點七,勝出二場的一比三點五,全勝的是一賠五點三,
此外還有更細的,押他能撐過多少個回合敗北,這賠率就更加誇張,總之那三位異族王子的行情,又再次大漲了。
張雨柔說黑市那邊,至少有百萬貫押注他五十回合之內敗北。
李世民對此自是無語,一邊後悔自己下注的時間太早,一邊心想宇文士及這傢伙真是作死。也幸虧他是天家的女婿,深得帝后二人看重。否則光是編排皇后這個罪名,就得讓這傢伙吃盡苦頭。
李世民也很想問這幾位,到底在那些異族王子身上押了多少,如果是傾家蕩產的話,他可不管的。
“人云亦云,這些人都是些愚蠢之輩,不用理會他們,”
長孫無忌始終站在李世民的身邊,冷眼看著這些人來來去去。
“我對毗盧遮你倒是極有信心,所以押了十五萬貫,賭你三戰全勝!今天晚上,可別讓我失望。”
李世民不禁無語,心想大舅哥你與這些人,到底有什麼區別啊。
“為此我可借了不少錢,今次為兄能否攢些家業,就全看毗盧遮你了!”
長孫無忌用殷切而熾熱的目光,定定看著李世民:“不過我還是不及二妹,她可是把所有十萬貫的私房錢,都投入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