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沅……”覃淵內心的交戰更甚了起來，看著她那樣全情信任地望著自己，他該怎麼辦？
他能告訴她這一切都是因為他的自私麼？因為他的自私而害得她在暗無天日的地宮裡生活了五百多年，因為他的自私而害得她一直活在對自己的指責與愧疚之中……
是他自私了，他沒想到自己的一念之差卻害了她也害了他們彼此。
“嗯？”她輕輕應他。
“你能原諒我麼？”他終於緩緩開了口。
“為什麼要這麼問？我不會原諒你，”她認真的看著他，“因為我相信你沒有什麼需要我原諒的，你所做的每一件事情一定是為了我，為了我們。”
她伸出手去抓起了他的手，將它放到自己的胸口。
“啊”覃淵忽然仰天長嘯了起來，整座魔山都跟著顫抖了起來。
另一頭的桃花仙子他們不禁都向他們的方向投去了擔憂的目光。
“馨沅姐姐會不會……”桃花仙子著急地看向春風君，魔王萬一魔性大發的話……
“不用擔心，他不會傷害她的。”宸浩君淡淡說道，繼續神色深沉地看著月潭的方向。
馨沅依舊安靜地看著魔王覃淵，她知道他正在與內心的自己交戰，而她相信他最終一定會和自己坦白的。
“魔界……”覃淵終於開始說了起來，“本來也很美好，魔人與神仙除了場氣不同外，並無多大本質區別，只是魔人更醉心於自身的能量提升，而神仙更心懷天下一些。”
“最初的時候，魔人也不會無故打殺，這些你都知道。”他看向她。
馨沅點點頭，這些她當然都知道。
“然而近六千年來，隨著這個世界的場氣的逐漸渾濁，在天界，天道石自動崩裂，而在魔界，魔靈場變得越來越稀薄，能夠供給魔人不斷提升修為的靈氣越來越少，到了千年前，越來越多的魔人們只能透過去蠱惑人心，甚至是打殺掠奪來獲得魔氣修為……”
“我作為魔界的王，無法眼睜睜看著魔界一點點消失，只能在出令嚴禁無故殺戮的同時，卻在暗地裡默許著魔人們透過蠱惑人心來獲得魔氣修為。這些你本來也都知道的……”
他晦澀的看她一眼。
“所以你是將我的這些記憶封印了？”馨沅莫名鬆了口氣。
她雖然告訴自己要信任他，他做的一切都一定是為了她好，可她還是會擔心那被封印的記憶太過不堪。
“不全是……”覃淵再次舔了舔雙唇，“你都看在眼裡，但你也都明白這都是不得已而為之，我知你心裡難受，但你並沒有說什麼。直到那天……”
他的眉頭緊皺了起來，眼前那一天的景象再度出現，那個他時刻都想遺忘了的場景。
“覃淵，你在做什麼？”馨沅不可置信地望著眼前血腥的一幕。
覃淵滿身是血，而他的周圍散落著五六具被吸乾了血的魔人屍體。
“覃淵，你怎麼可以這樣做！”她被震驚到了，她知道現在魔靈場越來越弱，如果不借助一些外力的話，他的魔力提升將越來越緩慢，可他怎麼能用這種方式！
一旦他藉助了殺戮來提升魔力，他就成了邪魔了！即使是在魔界，邪魔也是被抵制和封殺的。
覃淵呆怔了一會，他的心慌亂不已，他根本什麼都沒有做，他進來的時候他們已經是這個樣子了，可他的身上、手上全是血，他甚至都不知道那些血是怎麼來的。
他根本解釋不清，馨沅又怎麼可能信他？
一直以來他都知道馨沅對於他默許魔人們蠱惑人心是存有想法的，現在她又看到了這樣一幅場景，她會怎麼以為？她還會聽自己解釋麼？而他又能解釋得清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