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晉玉面國師,秦伯庸。”沈子算解釋道。
風不塵笑了好一會兒,他終是長吸一口氣,調侃道:“還得是你啊,天行者,沈子算,陪我呆在這鬼地方百年不曾走出一步,還可以知曉天下變數。”
沈子算不再接話,真不知道他們現在各自什麼表情。
沉默了些許時間,直到他們頭頂綻開了一朵小蓮花,帶來了點點火光,風不塵這才抬起頭來望著依舊黑暗的天空,說道:
“瞎子,不管如何,我要謝謝你,如果不是你,我那時已經和小墨子一起踏上黃泉路了,當然,你害我這個做師父的在弟子危難之際開溜,這賬還是要和你算的。”
“隨時恭候......”
這個回答,讓風不塵輕笑了一聲,他是真的拿沈子算一點辦法沒有。
“瞎子......”
“我在。”
“這一次,我要擋在他前面,你不能阻攔!”
“好......”
“不管你算到什麼,都不能阻攔!”
“......”沈子算沉默了。
見他不做聲,風不塵的雙眼突然溼潤了起來,他一咬牙,扭頭就朝著身旁的沈子算吼道:“答應我!不能阻攔!”
“......好”這一聲應答,是沈子算顫抖著從嗓子眼裡冒出來的。
風不塵拍了拍白衣的肩膀,隨後他就垂下了腦袋。
“瞎子,你說,這神降之外的世界,是不是充滿陽光。”
“必然。”
“可為什麼,我看不到一點的光明,所見之處,皆為陰暗。”
“陽光所到之處必是光明,可陽光無法穿透實物,照亮其內。”
“那這雷澤,這神降,為何千百年都沒有半點陽光。”邊說,風不塵開始移步,他的目標,是臺基的中央。
“有這黑霧充斥著神降,自然難見半分光明。”沈子算回道,他也邁開步伐,跟隨著風不塵的腳步。
他們所到之處,逐漸有了火光,路過的每一個深坑之中的累累白骨,都有了光亮照射。
神降的東方,黑霧開始逐漸的出現退散的跡象,陽光想要努力的穿透黑霧,可還是差了一步。
隨著風不塵最後一步的落下,雷澤之中已經盛開了數不清的紅色火蓮,它們漂浮在空中驅散著黑霧,可終究難以讓陽光順利的穿透殘餘的霧海。
風不塵仰頭望著被染成一片黑紅的霧海,迷茫的說道:“你看,這麼多紅蓮業火都做不到,這光明,要怎樣才能降臨雷澤。”
沈子算默不作聲,他走到風不塵的右側,抓住他持劍的胳膊朝天一舉。
“以你手中三尺長劍,割陰陽斷善惡,斬昏暗破陰邪,以劍之勢,蕩盡天下不平!這不是你當年教給梓欺的嗎,風不塵,別讓我瞧不起你,也別愧對劍宗的亡魂!”
這話,在明暗之間迴盪,同時也在風不塵的血液中徘徊。
他不羈的大笑著,順勢一把抓在鎖住劍身的鐵鏈之上,似是感覺到了風不塵的意圖,這把漆黑的長劍也在劇烈的晃動。
“怎麼著,看來‘封魔’也想見識一下這現世的‘太平’了”風不塵笑著。
“那就放手去做......”說完,沈子算便打算收回抓著風不塵的手臂,可不等他鬆開半分,一隻粗糙的手掌便給他按了回來。
“別呀,前路坎坷,沒你在麻煩可就大了,陪我一起。”
沈子算有些愣神,可他的臉上卻是不經意的露出了一絲笑容,輕聲應了一句“好,那就再陪你走一遭。”
該煽情的煽情完了,風不塵的左手再一次捏住了鐵鏈,一聲大喝便用力扯斷了圈圈束縛。
“今日,劍宗現任宗主風不塵,借先祖之名於此立誓!”
“心中此志,至死方休!”
“劍!朝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