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一聲破風聲響起,黑劍停在了青年的面前,劍尖離他的額頭也只有不到半寸的距離。
女子放下了懸在空中的手臂,她令人打顫的聲音再一次響起。
“你們之前說的話,所做的一切謀劃,到底是不是在騙我!”
音落,女子憤怒的聲音在黑霧之中不斷的迴盪。
過了良久,白衣青年探身又取了一顆黑子,才吐出一句:“有隱瞞,但絕無欺騙......”
話沒說完,他額前的黑劍猛然向前刺出幾分,血,從青年的額頭開始滑落,染溼了眼前的那條黑布。
“你們......有什麼沒有告訴我的!”
也不知是因為劍的刺痛,還是女子接近崩潰的怒吼,白衣青年的嘴抿了起來,神情也變得極為複雜。
兩人就這麼僵持著,誰也不開口,直到一聲輕咳從旁邊傳來,這片寂靜才再次被打破。
“那什麼,都這麼久不見了,用不著一上來就見血吧。”
此話,從火蓮之中響起,雖說帶有中年男子成熟的聲調,可卻偏偏聽著玩世不恭,像個初出江湖的毛頭小子一樣。
在兩人對峙期間,那巨冰早已悉數散盡,當睜開眼就是這麼個畫面,倒也真讓他頭疼。
無奈的撓了下還有些水分的頭髮,中年男子右手默不作聲的捏了個劍訣,那黑劍便破空而來,再次躺在了他的腿上。
“唉......”
無力的嘆了口氣,中年男子捏著袖袍擦去了劍尖之上殘留的血液,他無奈的看向了一旁女子模樣的火焰,開口道:“你也是,都幾百年了,還揪著那事不放,再者,你們青丘是不是都唯恐天下不亂,居然還敢讓‘封魔’沾血,還是瞎子的血!”
“嘁,又不是鎮不住。”
說完,女子隨手一揮,中年男子周身的火蓮便直接散去,而他也是穩穩當當的落在了原位。
“呦,已經落子了。”
沒有去理會女子,中年男子探身取了一顆白子把玩了起來,他饒有興致的看著棋局,但始終沒有落下這一子。
“花了幾百年時間,雷澤的情況打探清楚了沒?”中年男子問道。
抬手擦去額頭上的血痕,白衣青年淡然說著:“已全部瞭然,算上盤山的這一位,一共六條半,都已是屍首了。”
一聽這話,另外兩人的目光都轉移到了白衣青年臉上,中年男子的神情也不再是先前的嬉笑,轉而變成了一臉的嚴肅與苦悶。
“你們......在逗我玩嗎?”
得了,這團烈火又炸了。
只見這它已經沒了先前的婀娜身段,瞬間暴漲成了一團碩大無比的烈火,隨後慢慢的凝聚出了模樣。
這次,是一隻幾丈高的猛獸,看模樣像是一隻狐狸,只不過它的尾巴,有八條。
火狐成型之後,它抬起那恐怖的前爪,毫不猶豫的狠狠砸在了白衣青年身旁,引得遠處的大殿都開始抖動。
可,坐在地上的兩人還是淡定自如,中年男子忙著收拾凌亂的棋子,白衣青年嘛,和個木頭一樣一動不動。
緊接著,火狐俯下了龐大的前身,它張開大嘴露出了裡面粗壯的獠牙,看著下面如同螻蟻般的二人,語氣平和的說道:“你們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如若不然,我不知道你們能不能承受住我現在的怒火!”
還在整理棋面的中年男子長嘆了一口氣,他抬起手來晃了兩下,示意火狐不要著急,待得棋子全部歸位,他才正眼看向對面的白衣,雙指夾子而出,落在了棋盤之上。他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白衣眼前的黑布,似是想透過這層障礙,看到白衣的內心一般。
此時的棋局,白子,穩勝!
中年男子看向對面,問道:“此局,怎解?”
“青丘韓氏的族獄內,現在關著一個五尾死囚。”沒有回答中年男子,白衣盯著棋盤說道。
“你說這個做甚?”火狐開口道。
“是也不是?”白衣繼續問道。
“沒錯,不過他的靈堂已經被毀,離死不遠了。”
“能帶出來嗎?”
“有難度......”
“那就是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