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他們不吃,供品只是拿出來擺一擺,最後還是咱們吃掉的。”
“咱們吃了,他們不生氣?”
我說:“不生氣,我們是一家人嘛……”
幾歲的小孩也不知道怎麼這麼多問題,開車一個多小時,她能問一路。
臨近墓地,大概是感受到周圍的氣氛變得肅穆壓抑,她不說話了,下了車緊緊跟著我。
爸爸和姐姐的墓地是相鄰的,兩人的遺像表情溫柔,一點也不可怕。
我在墓前打掃,擺供品點香燭,居續在後頭撅著小屁股拔草,拔完攥著兩把草出來,小黑裙子上沾著泥。
我拍拍她的衣服,摟著她在墓前坐了會兒。
縱使心裡有千言萬語,但抱著居續看著他們,卻是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只能一遍遍的擦他們的墓碑和照片。
我媽在老家也擺了供桌,這會兒打了個影片過來,一看到他們的墓就捂著臉哭,哭夠了又說居寶閣昨晚給她打了電話。
這小子還挺有良心,昨晚也給我打電話了。
比居延強。
掃完墓,我們折回雲城,又去海邊送花。
居續問:“媽,為啥把花,扔海里?”
“因為居寶閣的媽媽在海里當美人魚。”
居續震驚:“不可能!他那麼醜!他媽……怎麼會是,美人魚?”
我說:“他媽媽好看,他爸爸醜,他像他的醜爸爸。”
“媽,我想看美人魚。”
我說:“美人魚在深海,不露面的。”
她失望的“哦”了一聲,又說:“媽,我也想當,美人魚。”
我摸摸她的頭:“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