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隆——!”
噴氣機在空中劃過一道直線,朝著東邊方向掠去。
大雄就一個人坐在位子上,周圍一圈裡頭愣是沒敢坐一個人,彷彿是向外散發著“生人勿進”的氣場。儘管被一大票人圍著看,他卻絲毫沒有怯場的意思。抱著膀子、翹起二郎腿,笑眯眯地管自己看窗外雲海風景,彷彿圍在他身邊那些荷槍實彈計程車兵全是空氣。
其實阿爾法就坐在他正對面,被叉子刺穿的右手包了白色紗布,依稀還能看到些許血跡。但他沒有在意這個看上去不得了的傷口,反而是死死盯著大雄,臉色鐵青、面容猙獰而又扭曲。看起來,若不是和他同處一支部隊的“戰友”們用眼神和微動作攔住他,這個不服輸的金髮小子就會像紅了眼的野狗一般,撲過去對著大雄就是一通撕咬,非要把剛才的面子找回來不可。
當然,如果他真的這麼做,大雄很大機率會把他直接從飛機上扔下去,摔個粉身碎骨……
和瘋狗講什麼道理呢?
“行啦,別用這種表情盯著我看,有啥好看的?”大雄沒有把腦袋轉過來,但語氣中仍帶著一絲笑意,正是這種有恃無恐的意思讓阿爾法咬牙切齒,“說起來……你的手已經好了吧?”
“不用你關心。”阿爾法像是從牙縫裡擠出這幾個字。
“你誤會了。我哪裡會關心你?我的意思是……既然體內有自愈因子,傷口好得快,就少在這兒裝出一幅痛不欲生的模樣。好歹也是朝廷鷹犬的頭頭,氣量大一點兒行不行?”
阿爾法眼神一凜,將那幅瘋狗姿態稍事收斂,只換上一種厭惡至極的口吻,“你又是如何知道?”
“哼……我又是如何知道?真當這是什麼寶貝了?”大雄冷笑著擺擺手,“忘了告訴你,我啊,鼻子靈的很。有些事情我其實都聞得出來,只是懶得說而已。你們這支所謂的9’s親衛隊,說白了,不過就是一群試圖複製02力量的實驗成品,你們和她總歸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她有的東西,在你們身上也都有,只不過零零散散、不成氣候……”
說到這兒,大雄又換了個姿勢,將雙臂枕到後頸處,眯著眼睛說道,“不是我說,你們長點兒腦子行不行?你們上頭那些‘爸爸們’多半是看過錄影的,我猜,在你們臨行之前,這些傢伙一定和你們說過‘這次若是能試探出那傢伙的能力,算你們大功一件’之類的話吧?而你們呢……看著個個都是忠心耿耿的主兒,一定也拍著胸脯,誇下海口說‘就包在我們身上’,還臉上有光,覺得這種危險的任務,是爸爸們看得起你們9’s才會分發下來,對不對?”
阿爾法臉色變得愈發陰沉,像是要把一口牙齒全都咬碎。
其餘人低下腦袋,默默思考著,但是沒人說話。
於是大雄搖了搖頭,繼續說道,“一群弱智……那些傢伙只是把你們當一把好用的刀子,扔過來,試試看刺不刺得破我。若我是條布匹,被刺破了,那皆大歡喜,回去之後你們臉上有光,他們也不痛不癢得稱讚兩句;如果我是塊大石頭,一下子豁了刀口……也無所謂,他們大不了放棄你們,繼續磨下一把刀。”
“懂了沒?他們就是一群高高在上的混賬,根本不值得你們賣命。”
阿爾法猛地抬起頭,幹架是鐵定幹不過了,但他眼中的怒火卻忽然一下燃起來,怒喝道,“休想挑撥我和爸爸們的關係!”
“……哼!一根筋擰死的傢伙,別糟踐了別人的好心。”
眼見點撥不成,大雄冷笑著刺了他一句,也就不再說了。
有些事情,說一遍足矣,若是對方不領情,你再說下去也只是自取其辱。大雄又不是這金髮小鬼的親爹,有心給他一個逃離地獄的機會他不要,那還管他作甚?
這之後,話已說死,故而一路無話。
————
噴氣飛機的速度到底不可小覷,僅僅只是半個鐘頭,大雄就已經來到了01號要塞都市。在這個節點上,爸爸們都聚在,不知道做著什麼打算。
親手將大雄“押解”到爸爸們面前後,阿爾法便打了個招呼先行告退。臨走前,他還狠狠剜了一眼大雄的後背,似乎是將這輩子所有陰毒的詛咒都甩在他身上了。
原來,下了飛機之後,按照規矩本來是要給大雄上手銬的。這傢伙一開始倒也來者不拒,樂呵呵地伸出雙手,任由別人給他銬上。雙眼放光,把雙手舉起來放在太陽下左看右看,彷彿找到了什麼有趣的玩具。誰知不到兩分鐘他就膩了,眉頭皺起,雙手一用勁,“咔擦”一聲將手銬擰成兩半,並且宣稱誰再敢往他手上銬東西,就把這些小玩意兒鑿成碎片,喂他一片一片吃下去。
說這話時,大雄仍然笑著,卻殺氣四溢,完全不像是玩笑話。
真的沒人敢動。
於是,當他出現在爸爸們眼中時,就是一幅自由自在、吊兒郎當的樣子。或許阿爾法也覺得自己辦事不利,沒臉再向爸爸們邀功了,只得恨恨離開。
……
爸爸們在打量他,大雄又何嘗不是在打量這群半人半鬼的傢伙?
七個政客,一個博士,穿著千奇百怪,完全無法想象這些傢伙就是一個政府的最高權力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