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意綿綿情歸何處 無為而為在歧路
難民們拖家帶口,攜老扶幼一起向山上逃命,那海水似乎張著大嘴,一個猛子撲了過來,就把一群人吞了去。沒被吞的嚇得哇哇亂叫,一陣瘋跑,突然又被怪獸截住,眼看性命不保。“救人呀?一個個楞著幹啥?”慦焐一句話驚醒夢中人,幾個人趕忙衝了過去,只見水中幾個怪獸已然把人撕裂,血流成河,還有幾個活著的,慦焐催動九兒懸浮於河面,叫那人們坐上來,兩個膽兒大的爬到九兒身上,九兒一個‘亢龍有悔’把他們甩到岸上,卻被甩個半死。只急的慦焐說道:“九兒這是救人留?不帶你這樣的。”剩下的那一個,慦焐也不敢讓它爬上來了,自己順手拽住她,叫九兒往岸上返,只見一條大魚張著大嘴竄過來,慦焐‘冷月回魂斬’就要甩出,“主人,不要傷害它,它是我的孩子。”“那你別叫它傷害我救得人。”九兒不知什麼時候長出了翅膀,‘嗖’的一下子向上飛了起來,氣的慦焐‘冷月回魂斬’沒使出來不說,一個手還拽著一個人裡,險些滑脫,另一隻手緩過勁兒來去拽衣裳,那兒有衣裳,人家光著身子還是個姑娘。想來可能是在水中拽她時,衣服被那水中大魚撕扯了。嚇了慦焐一身冷汗沒抓住衣裳瞬即拽住了另一個胳膊,試圖拽到九兒身上,那身上一身水,光膩膩的幾次都失敗了。就這樣堅持拽著等到九兒落在地上,慦焐本想給他換身衣裳,意念還沒到,那姑娘急的去救別人了。
再看孩子們,和一群老虎鬥得正凶。龍鳳翼噴一下火,它們就躲開到一邊兒去撕咬人,人和怪獸糾纏在一起,龍鳳翼大火噴過去,連人也傷到了。嚇得寧勾兒和二怪趕忙停下來,不知如何是好。只有老三子和麒麟兒配合的還差不多,只是那像老虎的野獸過多,自保尚可而他卻忙在其中,不亦樂乎。龍兒譴使龍鳥首在旁騷擾,那怪獸倒是連驚帶捱打,漸漸後退。
洪水還在暴漲,被慦焐所救的那個故娘無所顧忌的還幫助逃難的人,她們一行在眾人的保護下,逃到了山上。慦焐見後面還有大批難民,在浩浩蕩蕩的趕了過來,只是不斷遭遇怪獸襲擊傷亡。便叫龍兒指著那大批難民說:“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憑咱們幾人之力,拯救不了世界。
”“那你說怎麼辦?”
“這不是找你商量嗎?”
“不行咱們就撤吧?”
“我也是這意思,不過這孩子們到時侯兒聽不聽話,還兩可之間裡。哎,不行這麼著辦。”慦焐叫三個孩子過來,那老三子只管與野獸斗的上癮,聽都聽不見。就對倆閨女說:“咱俺問問人們,怎麼想法治治這洪水,光想這麼著也不是個法兒吧?你看那水,一會兒淹過來了,你們去叫上老三子,咱們總得先躲躲再說。佔唵辦?”
倆閨女點頭:“嗯。”去了。二怪過去一巴掌,拍的三目怪轉了兩圈兒,它委屈的抱頭皺眉看著二怪。“對哈說,俺昂走阿。”說完徑自走了。那三目怪上前搬著老三子頭子往後轉。老三子急道:“哎,你乾兒連?”“你看,你看都走了。”三目怪比劃著說。老三子一看,光剩下自奧藍,趕緊迴轉去追,嘴裡喊著:“爸爸,你們也不等等我奧。”
大家夥兒故意不搭理哈,哈追得越急,待追上來了。憋的幾個人“哈哈”大笑。
“爸爸,你也不叫叫我?”
“叫你,你能聽見奧?”
三子只是歡喜,一干人直朝著山上飛去,洪水一股勁兒往上漫,只可憐那些無辜的百姓。單說那些食人的怪獸奪命狂奔,也朝山上而來。只見山周圍火光沖天,怪獸們畏懼火光不再向前。眾人繼續趕路,看到眼前一幕,俱瞠目結舌,驚訝不已。“這不是‘孤甮派’教壇嗎?”龍兒看著慦焐兩眼珠子快蹦出來了。
“是阿,稀罕裡。”
“你看哈們用著鼎做飯裡。”寧勾兒和二怪驚奇地跑過去看。
“這鼎還能做飯留?”傢伙兒興奮的跑上去湊熱鬧兒。
龍兒和慦焐警覺而又疑惑地四處觀望來回看著走了過去。
自殿內走出一個人來,超凡脫俗神情氣爽。慦焐仔細打量,好似面熟。“恩人,請進。”慦焐疑惑的看著她。竟然是衝著自己說話。她歡喜一聲,微步輕盈走至慦焐跟前說:“你不認識我了?剛才是你從水裡救得我。”“啊,是你呀?”慦焐不好意思的驚訝,是以救她時,赤身裸體緊急慌忙的無暇顧及,也不好意思看她。這突然說救的那個人是她才明白過來。慦焐剛要說話,自裡面走出兩個人來,一個少年攙扶著一個婆婆,婆婆滿頭白髮,發如銀絲,精神矍鑠。慦焐想她遭遇如此大難,一點兒也看不出頹廢之意,看來此人非同一般。“既然恩人來了,‘媧兒’還不快快迎進來。唉,我這把老骨頭不中用了,怠慢了恩人。快請進來,歇息歇息,躲避一下這大水。”“奶奶,瞧你說的,我這不是正在相迎嗎?來吧,快進來。”“奧,還有孩子們,快都進來。”眾人隨著她們往裡走,剛進來就被裡面的景象嚇楞了。“爸爸,爸爸你看你寫的詩,這不是咱昂來過的闕兒嗎?”三孩兒抑制不住的精神亢奮異口同聲的喊著。“是啊。”慦焐禁不住脫口而出:“左邊‘英雄氣’,右邊‘志士狂瀾度’。眀柱上還是那副對聯:飛龍有道千機變,大象無形萬事勤。‘嗨’這可奇了。”再看‘英雄氣’,鴻鵠于振,環四時而守信;鳳凰於展,妝五彩而行德;虎嘯山林,蕩雄風於四野;兕踏九州,震宇內於八荒;豹雖敏捷,馳騁於一域;駿則彪悍,戰功於九疆;……“恩人,恩人請喝碗水吧?”慦焐渴得不行了,端起碗來咕咚了兩口只覺得神清氣爽,醍醐灌頂。不禁問道:“姑娘這是什麼水?”“奧,我們這兒的山泉水。”“奧。說起水來了,我倒想起來了,這洪水是怎麼來的?”
“噢,前些日子,只聽哄哄的幾聲,山上冒起煙來,然後流火不斷,公共撞了不周山。緊接著地陷東南,海水倒灌。開始肆虐我們的家園,我一家人都被淹沒,只餘下我一個,被婆婆收留。今天逃得此處,多虧你們搭救。”
“哎,這孩子自沒了家人,看著誰都是親人,這不今天一下子救了七十多人,連自己的命也不顧了。”婆婆心疼的按撫她說:“媧兒,以後要注意身體。”“知道了奶奶。”
“原來如此。”慦焐說著對龍兒說:“看來這治水問題不是咱們能解決的,咱們還是交給當時人來完成吧。”話音未落,一個少年驚訝的跑了過來說:“這不是‘龍馬河圖’嗎?”說著就往前看,那料到九兒張嘴就去咬他,嚇得他緊往後退。“九兒不要慌張,那是我的朋友。”慦焐趕忙喊住,上前安慰。然後示意那少年:“沒事兒,慢慢兒看,看仔細。”那少年看完自空中畫道:“一六共宗,為水居北;二七同道,為火居南;三八為朋,為木居東;四九為友,為金居西;”嘴裡念著口訣,天上已星星點點如九兒身上的山突,畫完叫道:“姨娘,怎麼洪水不退呀?”媧兒姑娘仔細看看說道:“我給你補上。”說著嘴裡念著口訣:“五十同途,為土居中。”河圖既成,火山立馬停止了噴發,洪水不往上漫了,漸漸退去。
慦焐只覺不可思議還在回味意想中:“這是真連假連?”一眾早已歡呼雀躍的跳起舞來。龍兒上前問道:“哥哥,你傻嘍,楞不唧唧裡。”
“可不,我傻了,不知這是真裡假裡。”慦焐話剛說完,龍兒吃緊扭了他的臉一下,說:“這回醒了吧?”“沒有,還在夢裡。”慦焐回過神來道:“咱們閃吧,要不還有意思嗎?”正說著,一群人把他倆圍住跳起舞來。“跳吧哥哥,咱們不能怯場啊?”“真不會跳。”慦焐尷尬症又犯。“蹦會吧,蹦起來就行。”龍兒笑著說。“真不想蹦。”慦焐無奈地說。這時候一隻手伸了過來,牽住他。慦焐以為要和他跳舞,拽也不是,不拽也不是,正自糾結。只聽她說道:“走,咱們到海邊兒轉轉。”一聽此話,慦焐緊往出去走。那龍兒連逗帶笑的故意問:“乾兒唵?乾兒唵?”媧兒拍了他一下說:“玩兒你的吧。”龍兒笑著說:“管飯唵辦?”“管。”媧兒說完牽著慦焐的手來在海邊兒沙灘上。此時烏雲散開,夕陽斜照,陣陣涼爽。餘暉灑在媧兒臉上,長髮飄飄。慦焐只覺眼前人非心中人又似心中人,說不上來的那種失落感又慢慢溢了上來。“把鞋脫來,光著腳丫,在沙灘上走走。”“嗯。”慦焐四顧一下,慢慢把鞋脫掉。“放心吧,海水一撤,怪獸們會跟著海水走,那裡食物豐盛,輕易不會招惹人的,人不好吃,說不定還會被吃。”她說完暢亮的一陣嘻笑。
“我可是頭一回來海邊兒,你不會騙我吧?”
聽慦焐說完,她不僅又是一陣歡喜。她笑的總是那麼好看,迷人。她拽著他的手說:“跑起來,跑起來什麼都忘了。”慦焐嘗試跑起來的感覺,高興的衝著媧兒說:“嗯,還真是你說的那樣。”跑的累了,她拽著他來在一處卵石上,找塊大點的石頭,倆人坐在了上面,看海水澎湃,海風嘶嘯,海燕翱翔,海鳥歌唱。她問他:“感覺好點兒了嗎?”“嗯。”他只是輕聲點了一下頭,便沈醉在那種感覺裡。她奏起了聲樂,悅耳動聽,恍似天籟下的的鳳尾竹,漣漪在月光裡起舞弄影,他安逸,舒適,幽靜的睡著了,睡得深沉只聽見潺潺的流水聲,和或遠或近的星火蟲鳴。在這個陌生而又熟悉的環境,一個遠古而又近在身邊的神話女孩兒,伴奏著從來沒有人能夠欣賞到的知音,在那海水閃爍的水晶裡柔和著甜蜜進入了酣睡。她把他輕輕地偎進懷裡,她知道這樣一個拼命追逐的男人需要什麼——只是能睡一個好覺,在這裡也許沒有人能打擾。
他也許不該醒來,但是個人不可能永遠睡覺。他醒來時伊人已不在眼前,看到只是一座石窟,兩間茅草屋。
“拿著。”
“什麼?”
“一個,脖子裡帶的海螺,他說你中了一種類似情毒一樣的蠱,這個能震住。叫你千萬別送人。一個笙簧,他說你木事兒來吹吹,散散心中的戾氣,就會靜下來。”龍兒怪里怪氣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