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彷彿天神一般的面容,卻被縱橫上半張臉的一道黑色的疤痕所損毀。
……怪不得他要常年掩蓋住面孔。
柳延雪嘆了一口氣,看向他:“這就是你中的毒?”
“嗯。”梁魏可能是很少把臉上的面具拿下來,因此在用真容看外物的時候,表情帶了幾分怪異和緊張,他眯了眯眼睛,想要把銀色面具重新戴上去,但是柳延雪制止了他。
“把面具放下,我仔細看看你臉上的情況。”柳延雪伸手握住梁魏捏著面具的右手,在肌膚相觸的時候,梁魏感覺到一陣極其細微的涼意,讓他的心也跟著平靜了下來。
在猶豫片刻後,他點了點頭:“好。”
柳延雪湊近到梁魏面前,觀察著傷疤的情況,而梁魏則不自在地輕咳了一聲。
他試圖轉移話題,藉此來打破尷尬的氣氛。
“十年前,我被奸人所害,中了劇毒,全身上下沒有一處好肉,根本無藥可救。”想到過去,梁魏的語氣微沉。
“幸好我母親認識一位神醫,她乞求神醫救我一命,可就連神醫,對於我中的劇毒,也沒有辦法。”
“所以?”柳延雪小心地用竹籤颳了一點兒梁魏中毒面板上的碎屑下來,放到專用的瓷瓶裡,然後隨口問下去。
“神醫讓我們回去等死,但我母親不願意放棄,於是跪在神醫門前,跪了三天三夜,終於感動了神醫。”梁魏垂下頭,不想讓柳延雪看到他眼底的仇恨和痛惡,“神醫說他可以把我的毒素都向上,逼到臉上,再用銀針封存起來,但是隻能抑制住十年,若是十年內我我還沒找到解毒的方法,就真的藥石無醫了。”
聽到梁魏的話,柳延雪有些詫異地挑了挑眉:“你十年前中毒,銀針只能把毒素控制住十年,那現在多久了?”
梁魏沉默片刻,老老實實地給出回答:“再過一個月就到十年了。”
聽到梁魏的回答,柳延雪抬頭看了他一眼,有些驚訝:“都快要死了,你也不著急。”
“我已經盡力找尋神醫了,可好幾個神醫都說我的毒是解不了的奇毒,我也就逐漸不再幻想著解毒了。”梁魏的語氣很平淡,沒有一點兒面對死亡的恐懼,“而且我母親早就不在了,父親對我也說不上關愛,我在這世界上也沒幾個親人,死了就死了吧。”
“嘖。”梁魏無所謂的語氣讓柳延雪有些不爽,她將面具重新給梁魏戴上,然後走到書房的隔間,“你稍等我一下。”
原本柳延雪打算給梁魏弄一份正常的高濃度護膚品,讓他在一兩個月內徹底解毒。
但是在得知梁魏的生命可能只剩下一個月後,柳延雪就打算直接下重手了。
她把兩杯靈泉水和一罐子護膚品混合到了一起,又用三杯靈泉水和中藥放在一起,然後包裝好,遞給了梁魏。
“這麼快?”梁魏難以置信地看向柳延雪。
“就是提高了濃度。”柳延雪擺擺手,“你回去用一下,要是感覺整個人像是沒了一層皮一樣痛苦,記得忍過去。”
梁魏相信柳延雪不會害他,但在接過護膚品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調笑開口:“萬一我的痛苦是因為你給我下了毒呢?到時候忍一忍豈不是就沒命了?”
聽出了梁魏話裡的笑意,柳延雪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反正你都快要死了,死在我手裡,不比可憐兮兮死在十年前的毒裡好多了?”
“也是。”梁魏跟著笑,“都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柳延雪懶得再理會梁魏,於是直接把他趕了出去。
等到梁魏離開後,柳延雪去了一趟護膚品店。
到了護膚品店後,饒是早有準備,她還是被人山人海的景象嚇了一大跳。
在護膚品店前排隊的人,足足比之前多了一倍有餘!
看到柳延雪到來,不少提前記下了柳延雪相貌的丫鬟都熱情地湧了上來,和柳延雪套近乎。
“柳四小姐,你怎麼來了,是來視察生意的嗎?”
“幾個月不見,柳四小姐不僅清醒了,居然還生得如此貌美聰慧,我們夫人每天都在誇讚柳四小姐!”
“柳四小姐若是有空,可否去參加我們小姐舉辦的宴會?”
一群丫鬟都紛紛前來和柳延雪搭話,柳延雪不想多和她們聊天,就連著往後退了幾步,等到丫鬟們都不甘心地回到了佇列裡的時候,她才鬆了一口氣,神色平淡地走進了護膚品店。
而在她的身影消失在眾人眼前後,不少路人也都開始竊竊私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