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且，老者也已經明白了江賀的意思。
商隊是做生意的，自然要考慮利潤。
大亂之世，周圍各州無比混亂，民不聊生，唯有寧州獨善其身，在濟世宗的助力下，擁有盛世之景。
那麼，商隊在寧州內外跑商，做什麼生意最賺錢，自然毋庸多說。
【糧食】
成本低、利潤高。
只要壓一壓，待到外面的人餓死一半，利潤還能再提高不少……
也就是說，寧州商隊眾多、車水馬龍的繁華之景，無疑是建立在累累骸骨之上的。
江賀倒了杯熱茶，一飲而盡。
“老丈，跑商之事，那濟世之宗，可曾知曉？”
“……”
老者嘆了口氣。
別說知曉了。
沒有仙宗首肯，凡人豈敢販運寧州之糧？
十成十的商隊背後，都站著濟世之宗的弟子。
他們用這種方式，為自己賺取錢財——行走於香火之道，資源同樣是必不可少的。
老者再度開口。
“即便是為了賺取銀錢，按照伱的說法，跑商的過程中，也總歸是救下了許多人……”
“那我們便拋開這事不談，聊些別的。”
江賀拿起茶壺，開口說道。
“我聽聞濟世仙宗，心懷慈悲，愛護凡人。”
“只要凡人給予足夠的供奉，便可求來風調雨順，萬事平安。”
“一旦有災厄，便會出手相助，幫助人們渡過難關……”
“例如這次的地龍翻身、例如三十年前的蛟龍走水、更久之前的大旱……”
“也常常幫助寧州之人，抵禦妖魔邪修……”
“留下了無數傳說美名，令萬家供奉，香火無數。”
老者聽到這裡，已經知道江賀要說什麼了。
他伸手接過茶杯，輕輕吹去熱氣。
果不其然，江賀平靜開口。
“老丈，我生於青州，雖然青城觀的道人不問世事，令大災混亂綿延多年……”
“但是，這也是青州幾百年來唯一一次大災，至於邪修作亂，更是罕有聽聞。”
“我看這寧州之地，似乎也難得安寧啊。”
老者抿了口茶水，清了清嗓子。
這才接上了江賀的話茬。
“沒有災厄，沒有苦難，要神佛何用？”
“是啊，只有經歷苦難，信仰才會更加虔誠。”
江賀長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