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處處與朕作對,當真覺得朕不敢殺你?”周帝冷冷的看著趙炎問道。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趙炎說道,“兒臣的命都是父皇給的,父皇要殺要剮,兒臣都沒有任何的怨言!”
“你還知道朕是你的父親,還知道你的命是朕給的啊!”周帝冷笑了一聲,態度忽然軟了下來,問道,“你可知道朕為什麼要啥趙凌夫婦?”
“兒臣不知!”趙炎據實說道,“兒臣知道父皇對他們有殺心,但是兒臣真的不知道父皇為什麼要殺他們,世子對父皇對大周忠心耿耿!”
“趙凌現在對大周是忠心耿耿!”周帝眼睛微微眯了一下繼續說道,“只是他的能力太出眾,你與他現在感情深厚自然不會疑他,以後呢?人心是會變的,野心也是會膨脹的,一旦你無法掌握他的時候,他就立即化身為猛虎,到那時候為時已晚!正是因為朕已經決定將江山交給你了,故而才要替你將道路之上的荊棘除去,你不忍心下手,朕替你下手!大周有一個長孫扈就夠了,絕對不能夠再出第二個!”
“兒臣絕對沒有父皇的雄才大略,但是兒臣對於自己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絕對信任!”趙炎抬眸,目光堅定的看著自己的父親,“兒臣寧願不做太子,不做將來的帝王,也絕對不能夠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兄弟被殺死!”
“一個兄弟能夠跟江山社稷相提並論嗎?你乃是大周的皇子,眼裡心裡要裝下天下大事,豈可被區區兄弟之情遮住雙目?”周帝沉著臉罵道,“大周從當初積弱到現在雄視四方,趙家從四處受制於人,到現在站在皇權的頂端,就是因為在朕的眼中,江山社稷黃圖霸業才是正道,為了讓大周能夠雄踞四方,朕能夠捨棄一切,包括自己,這才是一個帝王的擔當!”
“可身為帝王除了有一個雄心之外,還應該有寬闊的胸襟!”趙炎反駁道,“父皇疑心太重,父皇的誅心之說,難道就沒有犯過錯誤嗎?”
“你是在指你大皇兄的事情?”周帝眯著眼睛問道,“你仍舊覺得是朕做錯了?”
“大皇兄當時的威信很高,又有白家相助,對父皇的確是一個威脅,在皇權這個誘人的禁果的誘惑之下,父皇不信任大皇兄,不相信他不會謀反,到也在情理之中!”趙炎頓了頓又道,“父皇心中猜忌過甚,善於平衡之術,縱然父皇此舉是為了大周的長遠考慮,但是兒臣到現在仍舊覺得父皇的手段太過於下作了!大皇兄在一片忠心之下無辜受害,將是何等的寒心!今日的世子也是,他對大周有著不可磨滅的功勞,然而他效忠的君主卻在想盡一切辦法要他的性命,他又是該何等的寒心!難道當了皇帝,心中的情誼與公道都要捨棄掉,只剩下無端的猜忌與無情麼!”
“閉嘴!”周帝罵道,“誰給你的膽子敢如此跟朕說話!”
趙炎不卑不亢,望著周帝盛怒的眼睛說道:“父皇,這些話兒臣一直想說卻沒有機會說!如果作為一個帝王將變得無情無義,那麼這個帝王,兒臣著實沒有興趣,晚上睡覺只怕也不得安穩!”
“好好好!”周帝怒極反笑,“好一個有情有義的二皇子,好一個有情有義的趙炎!”
“兒臣自幼跟在大皇兄的身邊,對他的理想敬佩不已,後來邊疆從戎,保家衛國,胸中仍然存在浩然正氣!”趙炎無奈的笑了笑說道,“後來,回到京城,與三弟相爭,見慣了朝停止在的烏煙瘴氣勾心鬥角!我那個時候都有些不認識自己了,還是那個在戰場之上破頭顱灑熱血的趙炎嗎?後來遇到了小魚,知道了她想要為大皇兄為白家翻案的心願,兒臣這才慢慢的找回初心,勾心鬥角兒臣不喜歡,冷酷無情兒臣不喜歡,互相猜忌兒臣不喜歡,兒臣不喜歡作為帝王必須要承受的一切,但是兒臣知道自己是皇子,沒有逃避的權力,所以努力一路堅持到了現在,只是兒臣終究不是父皇,做不到父皇的冷血無情,做不到的父皇的拋棄一切!”
“朕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周帝冷聲說道,“只要你殺了趙凌夫婦,你今日的狂言浪語朕就當做沒有聽到,這太子之位還是你的,這大周的江山未來也還是你的!”
“若兒臣做不到呢!”
“一個不聽話的皇子,是沒有存在的必要的!”周帝面上瞬間恢復了風平浪靜,眸子裡面的失望也消失無蹤,淡淡的說道,“朕不止你這一個兒子!”
“兒臣任由父皇處置!”趙炎磕了一個頭,苦笑著說道。
“來人,將二皇子拿下,關入天牢!”周帝冷聲喝道。
“是!”
外面的御林軍入內,趙炎坦然的起身,說道:“我自己走!”
周帝拿起筆,繼續作畫,表情平靜,似乎並未受到半分影響一般,畫了一大半,即將收尾的時候,他卻是已經失去了興致,對伺候的太監說道:“燒了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