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別哭了,當心身子!”六姨娘輕輕拍著三姨娘的後背,“就是將眼睛都哭瞎了,此事還能夠更改麼?左右是在江府內,又不是以後都見不著了!”
自趙嬤嬤過來傳了訊息,三姨娘就已經是心如死灰了,哭了一宿,這會兒眼睛紅紅的,腫的跟個桃子似的,嘶啞著聲音說道:“什麼家母主母的,我本來就沒有放在心上,我常年足不出戶的也不在乎那些,只求能夠帶著浩然安安穩穩的過下去就好,現在要將浩然從我身邊奪走,這就跟要了我的命一樣,叫我如何不難過!”
“本來事情好好兒的,哪裡知道太后一道懿旨就改變了局勢了!”六姨娘攏了一下衣袖,嘆了口氣說道,“所以說啊,我們這底下人謀劃一世,還比不上上面的人的一句話呢!人賤就如螻蟻,我現在倒是真真切切的體會到了。雖然少爺不在姐姐身邊,可姐姐總歸是少爺的生母,大夫人總是要給少爺面子的,可我呢,以後的日子怕是難過了!”
六姨娘的眸子轉了一下:“當初我們選擇依靠大小姐,不知道是不是一步錯棋,大小姐遲早是要嫁出去的,她是風光了,日後誰還來管我們的死活呢!不過我仔細的想了一下,大夫人這假孕之事倒是頗有蹊蹺,你說會不會是大小姐一早的謀劃,目的就是將你我弄到大夫人的對立面?”
三姨娘吸了口涼氣,用帕子擦了擦眼淚,眸子一轉說道:“倒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唉,我算是被大小姐給坑了一把了!”六姨娘無奈的嘆了口氣,“我是小瞧了大夫人,大夫人的根基深厚,尤其是大小姐能夠輕易動搖的?我琢磨著,是不是跟大夫人重修舊好?”
“呸,她奪我子,我還跟她示好麼?”
“三姨娘這麼想就不對了,即便是為了少爺著想,也不該跟大夫人站在對立面,如果你跟大夫人的關係好,說不準還能夠多見少爺幾面呢!”六姨娘說道。
“孃親!”江浩然掀開簾子入內,給六姨娘與三姨娘見禮之後,說道,“我跟孃親拜別,有幾句話想要同孃親說一下,六姨娘你看……”
“不過才幾個月的功夫,浩然竟然叫我有些認不出來了,這孩子長大,也不過是就是剎那間的事情,我這輩子沒有姐姐這樣的福氣,能夠參與一個孩子的成長了!”六姨娘嘆息道,“得了,我這就回去了,你們母子好好的說話吧!”
六姨娘起身離去,江浩然立即跪在了三姨娘身前,給她恭恭敬敬的磕了頭:“兒子日後雖然不能夠在日日孃親面前盡孝,但是畢竟都在同一個屋簷之下,孃親不必以兒子為念!”
三姨娘擦了擦眼淚,瞧著江浩然懂事的模樣,又想起以前的那個小霸王,心中頗有感概:“六姨娘有一件事情倒是沒有說錯,這孩子長大,真的就在一瞬間!”
“這都是小魚姐姐的教導!”江浩然微微一笑說道。
三姨娘心中正同江小魚生氣,將江浩然被奪離自己身邊事情一部分記在了她的身上,又見著兒子露出崇拜之色,不由氣憤道:“你還感激她,誰知道她接近你有沒有安好心!”
“孃親,我今年已經十一了,不再是小孩子,有些事情還是能夠辨別的!”江浩然一張稚嫩的小臉變得嚴肅了起來,“有件事情我想要囑咐一下孃親,方才六姨娘同你說的話,我都已經聽到了,不管小魚姐姐在其中扮演著何種角色,你都已經將大夫人得罪了,不若堅定的站在小魚姐這一邊,你若是兩邊反覆,倒是兩邊都得罪了,得不償失啊!還有,兒子信得過小魚姐,兒子願意將後半生的榮辱系在她的身上,還希望孃親能夠支援我!”
三姨娘瞧著兒子如今知了這許多的道理,心中又是欣慰又是傷感:“既然我兒如是說,我日後就規規矩矩的呆在這院子內,那裡也不去,我兩頭都不得罪,也都不沾!”
“如此也好,孃親,我這邊去紫檀苑了!”江浩然起身說道,“孃親倒是不必擔心兒子,兒子可是江府的小霸王,這一點沒有變過,就是怡然姐姐跟幽然姐姐見到我也要讓我三分,孃親就不必擔心會有人欺負兒子,諒他們也不敢!”
看著兒子離開,三姨娘又擦了擦滾滾而下的淚水,急忙來到觀音像前跪下,為兒子祈福。
江浩然在去紫檀苑的路上專門繞了一下,路過湖邊,不無意外的發現了江小魚正在湖邊的樹下打盹兒,他高興的走了過去,喚道:“我就知道在此處定然能夠見到大姐,不過每次大姐來此處,必然有心事,看來大姐是遇到煩心的事情了!”
“不錯,我的確遇到了不開心的事情!”江小魚伸了一個懶腰,“再過一日叫我禮儀的嬤嬤也該來了,到時候只怕遇到不開心的事情來這裡偷懶也是奢侈了!”
“苦盡甘來嘛,日後大姐可是要嫁入王府的,天家不比得尋常人家,行為舉止可不能夠半點差錯,大姐學得好,日後才不會落人口舌!”江浩然正色道。
江小魚拍了拍自己身邊,招呼江浩然坐過來,揉著他的腦袋說道:“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霸王,如今也知道規矩了?”
“唉!”江浩然如個小老頭似的皺著一張小臉,“我就算是不為我自己,我也得為我孃親爭氣,我們母子示弱,無依無靠的,才連團圓都不得,被生生的分開了,雖然這是規矩,可我若是日後能夠成就一番事業,再將孃親身邊盡孝,誰敢再說什麼,孃親也不必再看人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