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拿到病歷的時候,韓芷硯坐在醫院走廊的座位上,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她覺得自己的大腦一片空白,但她也想了很多畫面。
她想起了很久以前喜歡陸澤明的事情,想起了她這麼多年對陸澤明的好,想起陸澤明的笑,也想起了那個醉酒的夜晚。
她也想了很多以後會發生的事情。
她想把這個孩子生下來。
她想要一輩子都不結婚,離家出走,將這個孩子撫養長大。
十八歲的女孩腦袋裡總會有很多奇奇怪怪的想法。
坐在醫院走廊的時光裡,韓芷硯捧著那張薄薄的報告單,甚至將自己之後的一生都想了出來。
她沒有做好決定,只在混亂的思考之後,淡定地從座位上站起來,進到病房裡照顧顧綿綿。
後來想起這段往事,就連韓芷硯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十八歲之前的她一直都順風順水,就算一直暗戀著陸澤明,也想見就可以見到陸澤明,從未有過特別煩心的事情。
或許,十八歲的她根本就不知道恐懼為何物,也不知道懷孕兩個字的重量如何。
真正讓她知道這兩個字重量的,怕就是那一天顧綿綿的反應。
因為採取保密措施,化驗單上沒有寫名字,而是用了化名。
韓芷硯出去給顧綿綿拿水果的工夫,顧綿綿看到了那張報告單。
可笑的是,顧綿綿因為那張報告單是她的。
韓芷硯害怕事情曝光,就沒有否定顧綿綿的想法。
她坐在床邊,看著顧綿綿的臉色瞬間蒼白。
她用車載顧綿綿回去。
一路上,顧綿綿沒有說話,韓芷硯從後視鏡瞥著顧綿綿的表情。
她舔了舔唇瓣,幾次想要把事實的真相說出來。
可是話到嘴邊,韓芷硯終是不敢再多說什麼。
她勸了顧綿綿兩句,只說如果這樣的話,顧綿綿也可以和陸澤睿正大光明地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