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錄音筆的聲音剛剛響起，陸維贏的身體便僵硬了。
他剛剛的眼神還很堅定，此刻卻不禁怔住，目光還鎖在艾亞伯爵的身上。
艾亞伯爵仍笑著看他。
因為上了年紀，笑起來的時候，艾亞伯爵的臉上堆滿了褶子。
但是他的心情卻不錯。
他看著陸維贏，笑道：“說起來，我剛和你父親認識的時候，你還是個滿地亂跑的孩子，一轉眼的時間，你也開始老了，也開始做這些見不得人的事情了，要怪，就怪你當初不該殺了那個人，還要嫁禍到霍連德的身上。”
艾亞伯爵的錄音只放了兩句便停了下來。
他將錄音筆攥在手裡，砸吧砸吧嘴說著模稜兩可的話。
陸維贏沒有上前，也沒有去搶艾亞伯爵手中的錄音筆。
錄音筆這種東西，只要艾亞伯爵可以拿過來，就證明他的手裡還有其他的證據。
陸維贏的拳頭依然握著，只是這次沒有攥緊。
他的喉間輕動，眼神也沒有剛才那般堅定。
他做不到，什麼都做不到。
他的手指在顫抖，心裡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這一刻，剛才說出去的話全都變成了廢話。
確實，在說出那些豪言壯語的時候，陸維贏已經做好了和陸氏共存亡的準備。
可他沒有想到，下一秒，艾亞伯爵便將他的生命攥在了手心裡。
陸維贏沒有說話，艾亞伯爵繼續道：“說起來，我當初也接下了家族的企業，但我到了你這個年紀的時候，就已經知道該如何掌管一個企業了，在做事之前，我們不能單單意氣用事，也不能太有志氣，我們都得為自己著想。
如果你今天沒有答應我也沒關係，但你說如果人證物證一起被送到了警察局，你接受調查，陸氏落到了你的弟弟妹妹手裡，到最後我還可以談攏這樁生意。
只是到時候你已經在監獄裡待著了，而且什麼都拿不到。”
艾亞伯爵向著陸維贏搖了搖頭，每一個字都像是蠱惑人心的罌粟。
他輕聲地嘆了口氣，又拿起桌上的茶杯輕抿了一口。
他道：“A國的茶葉果然是最好的，在這個世界上，只要你有錢，不管什麼時候都可以東山再起，但如果你沒錢沒時間也沒有自由的話，你就什麼都得不到了。”
“咯噔。”
很輕的聲音，是茶杯放在桌子上的聲音。
陸維贏聽得清清楚楚。
他聽著這聲音，幾乎沒有意識地向後退了一步。
沙發就在後面，陸維贏退了一步，便直接坐在了沙發上。
艾亞伯爵將錄音筆收了起來，眯著眼睛看向陸維贏道：“所以，陸先生要不要考慮一下我們之間的合作？”
陸維贏將每個字都聽得很清楚，但是他卻一句話都不想回答。
本堅決的心被一次次的撞擊，陸維贏咬了咬牙，眼睛輕動，連發火的資格都沒有。
如果早知道會變成今天這樣的情況，當初他一定不會犯下那個錯誤。
那個為了陸澤睿而犯下的錯誤，從一開始就註定了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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