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閉上，他就能想起沈維安剛才看著Anne的眼睛。
像是有什麼恨極了的事情。
陸澤明想了想，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向著門外走去。
他讓傭人照顧好Anne，自己向著地下室走去。
陸澤明不知道的是，他剛剛離開，床榻上的Anne便睜開了雙眼。
她還沒有多少力氣，薄唇輕啟，吐出一口氣。
她的眼眸無神，怔怔瞧著天花板，不知是因為傷口實在太痛，還是因為在想著剛才的事情。
那一刀，很是無情。
但她的眼睛裡，卻還映著沈維安的影子。
她的眼眸輕眯，沈維安的影子漸漸化成了顧綿綿的影子，眼眸之中也盛了濃濃的恨意，怎樣都消散不去。
今日所有，皆緣起於此。
無論如何，她都不會放過那個人。
……
Anne別墅的傭人收拾東西的速度很快，此刻的大廳已經被擦得乾乾淨淨，和陸澤明進來的時候沒有任何區別。
陸澤明繞過人多的地方，徑直向著地下室的方向走去。
沈維安被關在那裡。
地下室的環境並不好，看上去就像是一個牢房。
陸澤明讓傭人開啟了牢房的門，瞧見了在牢房裡側躺著的沈維安。
陸澤明和Anne的身上都染上了鮮血，倒是沈維安的身上乾淨得很。
此刻他側躺在床上，只留了一個背影給陸澤明，像是睡熟了。
陸澤明擺了擺手，讓傭人先下去。
他向前走了兩步，用紙將眼前的板凳擦乾淨，坐在了沈維安的床前，“別裝了，我知道你沒睡著。”
話音落，沈維安依舊躺在床上沒有動靜。
陸澤明向後倚了倚，又開口道：“為什麼發瘋，是因為顧綿綿嗎？”
陸澤明又說了一句話，沈維安卻依舊沒有要理他的意思。
陸澤明坐在板凳上待了一會兒，見沈維安實在不答話，便站起身準備離開。
他剛起身，沈維安便開口道：“我發瘋需要什麼理由，不過是看她不順眼罷了。”
嫌棄至極的語氣，和剛才讓Anne受傷之後說出口的話語氣差不多。
陸澤明聽著沈維安的話，腳步驟然頓住，又轉頭瞧著沈維安。
沈維安慢悠悠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這一次，陸澤明看到了沈維安的眼睛。
那雙眼睛裡沒有陸澤明剛才看到的東西，反而多了幾分紈絝和不屑。
他道：“所以呢，你以後也離那個女人遠一點，沒準因為那個女人我也看你不順眼，再……咔嚓給你一刀，你家裡人多難過，我早就聽說過你們陸家的事情，我還挺希望你能在爭鬥中贏的，若是我發瘋地時候讓你出了什麼事情，我的心裡會捨不得的。”
沈維安迷濛著雙眼，像是剛剛睡醒地模樣。
但和陸澤明說話的時候，每說到激動之處，沈維安就要比劃兩下，眼眉輕挑，帶了幾分挑釁的味道。
陸澤明瞧著這樣的沈維安。
兩人的目光相對，此刻的沈維安更像是一個孩子。
一個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只按照自己的心情做事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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