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國師的愛寵就可以隨便傷人?三言兩語就想打發本王?我這心急火燎的都是白受罪了?”溧陽王拳捶桌案,恨得牙癢癢。
“殿下,可進宮請陛下做主。”在旁侍疾的姬妾觀他面色不愉,主動獻言。
“婦人之見!”溧陽王正在氣頭之上,一腔怒火轉發到姬妾身上,“出去!”
真當隱國師是好惹的?當世武宗怎一個怪字了得!
當年高祖賜他內宮宿寢,他放著金玉暖床不睡,偏偏卷一破爛草蓆呼呼入眠,形如乞丐。
高祖看不過,趁他如廁之際丟了他的破席,引得他大鬧一場,招都招架不住,高祖反而要笑臉賠罪……
就說這般靈物不會是尋常人家所能豢養的,隱國師的小寵,那就說得過去了……
說的什麼話!溧陽王又突然惱怒起自己:“被個畜生傷了,還要忍氣吞聲,傳出去不貽笑天下嗎。”
“備車,本王要進宮!”
就在溧陽王憤憤不平之際,九術早他一步入了宮。
“繡衣使者怎麼有空光臨蔽舍?”慶曆帝語帶玩笑敲打他。這九術,說是代隱國師出入朝堂侍奉御前,幾年來難得露幾次面,今年他倒是知道走動了。
九術板著一張俊臉,少見的薄面寒霜,不見半分笑意。
“陛下,家師有一愛貓珍愛異常,不知何故惹了溧陽王,被殿下餵了瀉藥、軟筋散等下作之藥,企圖霸佔家師愛貓。小貓受不住疼誤抓了殿下,九術已備了祛傷聖藥送於殿下。然家師愛貓至今懨懨不愈,九術只好寫信如實告知家師,特來向陛下稟告……”
嗯?慶曆帝訝然。
“隱國師的愛貓?”隱國師那樣邋遢的老頭,竟還愛貓。稀奇!
“是。”
“真是溧陽王做的?”
“千真萬確。”
溧陽王真是出息了,跟一隻貓都能置氣,堂堂皇子連瀉藥、軟筋散都用上了,物件還是一隻畜生!沒事找事,貓大一點的事還能找到御前。
慶曆帝心下嘀咕,但眼看著如玉公子板著一張臉,想想他背後那個惹人煩的糟老頭,覺得頭痛。
“此事朕知道了,定會給隱國師一個交代。朕可派出御醫為貓診治……”
“不用了。陛下好意心領了,家師生性怪僻,希望溧陽王下不為例。”雖然姿態恭謹,但滿臉都是不高興。
慶曆帝只想趕緊解決此事,大事化小。再加勸慰九術,總算壓下了此事。
“繡衣使者放心,朕絕不偏私,定會嚴懲溧陽王。”
是以,溧陽王還在入宮的路上就被慶曆帝派出的人給攔下了,來人代天子傳達訓斥之語,明言要溧陽王勿再侵擾隱國師愛貓,與繡衣使者去賠禮道歉。
溧陽王差一點以為自己聽錯了。愛貓?整個王府侍衛都拿不下那隻會飛的畜生,竟成了他口中的愛貓?他被抓傷中毒,幾乎毀掉手臂,還變成了侵擾?他還沒借天子之手逼他獻上“祥瑞”,竟被他反告了去,真是豈有此理!
溧陽王氣盛,欲執意闖宮。但知曉此事的貴妃早已派宦者在宮門候著了。
“殿下,此乃小事,勿失君心才是大事啊!”
宦者語重心長,溧陽王如醍醐灌頂,猛然醒悟了。他這是怎麼了?怎會在這點小事上耗費精力?不過就是一隻畜生,豈能給父皇留下玩物喪志的印象?
幸好,幸好。溧陽王驚出一身汗,原路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