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眸光越來越暗,整張臉上的憤怒越來越深刻,恨意幾乎改變了他原本溫潤如玉的俊美五官,讓此刻的他看上去極其恐怖。
難以抑制的細碎聲響從裡頭傳出,坐實了林謙雪的猜測,這一陣憤怒如狂風咆哮,要將他整個人掀翻,將他靈魂撕裂。
成鈺坐在大石頭上唉聲嘆氣,找不到司徒熠的梅輕塵看到了便湊了過來。
成鈺用餘光瞥了一眼梅輕塵,心裡煩躁起來。
梅輕塵這個人可以說是十分狗腿,平日裡他的目光永遠在司徒熠那裡,有什麼需要第一個跑過去為司徒熠做事,有時候成鈺覺得,梅輕塵對於往上爬的熱情,簡直讓他對司徒熠的巴結看上去像蓬勃的愛意。
雖然自己也挺狗腿,但成鈺覺得自己是非常有原則的狗腿,跟梅輕塵這種人不一樣,梅輕塵只讓他覺得噁心。
“成大哥,殿下去哪了?輕塵怎麼沒看見呀。”梅輕塵諂媚的笑著。
成鈺嘴裡叼著一根草,斜眼看著梅輕塵,“我說你小小年紀,把眼神放在姑娘身上不好麼?天天問我殿下去哪了,我是給你看殿下的麼?”
“輕塵怎麼敢有那個意思啊!大哥別生氣,大哥別生氣啊。”梅輕塵趕緊陪成鈺坐下來,“大哥今天心情不好啊?遇到什麼事了?”
成鈺悶悶不樂的很,不耐煩的開口道:“哼……我給出的主意,上天入地都找不出比我這個主意更好的,他竟然不聽,非要急著眼前一時,孺子不可教也!朽木……朽木怎麼來著。”
“不可雕!”梅輕塵趕緊道。
“對,朽木不可雕也!”成鈺說的很解氣。
梅輕塵附和道:“那,那個傻子不聽,會有什麼後果呢?”
成鈺搖搖頭道:“只能緩解一時的矛盾,根本解決不了根本。”說到這裡成鈺又氣不打一出來,一把拿出嘴裡的草,用草鞭打地上的石頭。“沉不住氣!前功盡棄!前功盡棄!前功盡棄!”
梅輕塵用有些異樣的目光看著成鈺。
這傢伙是生活遇到了什麼困難麼?
“成大哥你消消氣,那個傻子是誰啊?小弟去幫你教訓教訓他?”梅輕塵討好的說道。
成鈺冷哼一聲,把草一扔,指著不遠處正在交配的兔子,“就它!”
梅輕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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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芷?謙雪可以進來麼?”林謙雪在馬車外對雲清芷道。
司徒熠已經離開很久,雲清芷也早已整理過形容,想到司徒熠那傢伙之前就誤會過她和林謙雪,她現在應該避嫌。“有什麼事麼謙雪?清芷今天很累了,想要早些休息。”雲清芷道。
林謙雪聽了雲清芷的話額頭上的青筋都爆了出來,很累了……呵……很累。
“是很重要的事,清芷,你一定會想知道的。”
雲清芷想了想,提高聲音喊道:“拂月!”
不遠處的拂月聞聲趕來,看到是林謙雪,恭敬的行了個禮。
“拂月,你也進來吧,謙雪要幫我診脈,你來幫襯著。”雲清芷說著。
林謙雪垂著眼簾進去,雲清芷的意圖很明顯,就是避嫌,真是可惡,和司徒熠鬼混了一遭,就要避他到這個地步麼?
“怎麼了謙雪?拂月是自己人,你要說什麼都可以的。”雲清芷笑得客套,她也不知道自己現在怎麼會對林謙雪這般見外,應該就是從服過固原丹開始吧。
但是眼下,不管是猜對了還是錯怪,避嫌,總還是沒錯的。
拂月安靜的坐在一邊,在雲清芷身邊待了這麼久,她已經跟雲清芷有了最許多默契。
林謙雪看著雲清芷,眼中一痛,一想到雲清芷白日裡才與司徒熠……
他就想立刻把雲清芷帶走,遠遠的帶走。
“清芷,謙雪想說的事情,是關於涼王的。”
雲清芷和拂月對了個眼神。
“好,謙雪,咱們無須見外,你有什麼便說什麼。”雲清芷道。
林謙雪皺眉看著雲清芷,眼中蓄上的滿是擔憂,“清芷,你還記得第一次見涼王的時候麼?”
怎麼可能不記得……雲清芷心說。第一次見面就被他用那種方式堵住嘴讓她不要叫喊,也的確是令人難忘。
“記得。”雲清芷簡單的回答。
林謙雪點點頭,道:“涼王那時贈你玉簫,並不是出於彌補和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