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妃叛,孕逆種’
竹片上六個字赫然映入皇帝眼中。
皇帝猛地把竹片摔下去,氣得青筋直跳,手顫抖著指著前頭,“上,上鑑宮砂!”
皇后唇邊勾起一縷笑容,眼中難掩得意。
柳貴妃花容失色,“皇上……皇上您怎能讓他們這樣侮辱臣妾,皇上!”
兩個嬤嬤上前,鐵面無情,“貴妃娘娘,奴婢得罪了。”說著,直接拉開了柳貴妃的衣袖。
“你們大膽!放肆!放開本宮!”柳貴妃一邊掙扎一邊向皇帝求饒:“皇上,您怎麼能相信那些奸佞小人的話呢,分明是有人在陷害臣妾!”
一個嬤嬤死死抓住柳貴妃的手臂,另一個嬤嬤用取了銀盤裡的鑑宮砂,點在了柳貴妃的胳膊上。
柳貴妃的聲音戛然而止,嘴唇和眸光都止不住的顫抖著,似在說著,“不要……”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手臂的那一點赤紅上,寂靜一片!命懸一線!
接著,所有的眼睛都忍不住睜大,因為,那鑑宮砂真的漸漸在柳貴妃的手臂上消失了。
皇后的聲音裡彷彿帶著殺戮的快感,喜不自禁,“皇上自從知道你有身孕便沒有再翻過你的牌子,這鑑宮砂卻消失了,柳氏!你還有什麼話講!?”
柳貴妃不住的顫抖,不停的搖頭,她哭著爬過來去抓皇帝的靴子,“皇上!是他們陷害臣妾的,臣妾沒有做對不起皇上的事情,皇上您要相信臣妾,臣妾是冤枉的!”
“穢亂宮闈!還懷上野種,你還敢喊冤!”皇后厲聲道。
“你胡說!”柳貴妃一隻手捂著肚子一隻手抓皇帝的鞋子,“臣妾的孩子是皇上的,臣妾的孩子真的是皇上的親骨肉啊!”
皇帝深吸一口氣,一腳把柳貴妃踹了兩米遠,“來人!把這個賤人給朕帶下去,亂棍打死!”
“皇上!臣妾冤枉啊!”柳貴妃被人粗暴的拖下去,一直掙扎著一雙手,像是拼命想要抓住什麼,卻只能用指甲在地上劃出一道道劃痕。
榮寵,富貴,一幕幕在柳貴妃眼前閃現,那些揚眉吐氣的時刻,那些站在巔峰俯視螻蟻的快感,明明是那麼的真實,眼下,卻像一場旖麗的夢。
“皇上!別殺臣妾的孩子!”
夜風在皇宮裡吹拂,宛如嗚咽,宛如簫聲。
硃紅的宮牆被雪浸溼,顯出血一般的顏色,宮中一塵不染的雪上,開著柳貴妃的熱血殷成的花。窗欞旁,紅燭下,皆是宮妃們為此發笑的紅唇……
雲府。
“嗚……嗚……”簫聲斷斷續續。
“好難。”雲清芷搖搖頭,她來找玉緋煙學習吹簫,練得很是認真,學了學才發現,這玉簫的音質極佳,是不可多得的寶物。
“怎麼忽然想著學這個?”玉緋煙笑道:“這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學會的,要想一吹就響,不如學笛子。”
“小姐!”拂月打聽了訊息第一時間前來找雲清芷。
“宮裡有訊息了?慢慢說。”雲清芷放下玉簫問道。
拂月點點頭,“皇上龍顏大怒,不僅處死了柳貴妃,還遷怒了柳家,現在派人查柳家的稅呢。”
玉緋煙聞言睜大了眼睛,“處死?!已經死了?怎麼死的?”
柳貴妃盛寵,這誰人不知?柳家一家人雞犬升天,到處欺男霸女,柳寧葉在府中橫行霸道,和雲嫵妍壓著玉緋煙,都是因為一個柳貴妃。
拂月道:“這是裡頭的訊息,幾天公佈出來,大概是要說柳貴妃患病什麼的而死。”拂月冷笑一聲不屑的翻了個白眼,“皇家的人就是這麼虛偽的。”
玉緋煙不無驚訝的看了看拂月,又看了看雲清芷,“可以啊清芷,門道真多啊。”
拂月聽玉緋煙這樣說,心裡笑了笑,訊息靈通算什麼?她要是知道柳貴妃是死在雲清芷手裡,還不知道會有多吃驚吧。
“柳氏死了,柳家便不足為患,依父親的性子,肯定不會再給柳寧葉好臉了。”雲清芷垂眸把玩著手裡的玉簫,“玉夫人,可要抓緊時機。”
玉緋煙笑著點點頭,指腹從自己的臉上劃過,眼眸風情萬種。“說的是,我若是男人,也不會想再看那個半老徐娘一眼。”
不出雲清芷所料,柳貴妃死後,雲廷翰果真就再沒去看過臥病在床的柳寧葉。
一日正午。
雲廷翰叫著玉緋煙和雲清芷一起用膳。
除了過年,雲清芷幾乎沒有和雲廷翰一起用膳的時候,他平時忙,即便在府上也是去柳夫人處用膳,有柳夫人和雲嫵妍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