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蘇瑞的竹樓出來後,兩人就一起朝著蘇七所在的庭院而來。
作為一個讀書人,蘇恆的性子也是符合大眾讀書人的慢條斯理,一看就是從容不迫氣度不凡。
而這蘇震卻是個急性子,嫌棄蘇恆走得太慢,自己一個人先行一步。
這倒沒什麼,蘇震也已是開了六竅,在年輕一輩中罕有敵手,而且這是在蘇家,即使為人莽撞了些,大抵也不會出什麼事。
“啊,痛痛痛痛。”
“七公子,還請手下留情。”
蘇震姿勢狼狽地單腿跪在地上,整個身子向下俯趴,一隻手臂被誇張地向後扭曲著。而一隻穿著草鞋的腳從臂彎縫隙裡穿過踩在他的背上。這腳的主人腰挎一柄碧綠竹刀,躺在搖椅上正愜意地吃著點心。
蘇恆剛到這邊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幕。
為什麼會這樣?
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
“那邊那個,俺問你,你是誰家的雜種?”
清晨起來開啟窗,心情美美噠。在蘇家小住的幾天裡,除了第一天大早上被吵醒外,其他幾天過得都挺愜意,喝喝小茶望望風景。
這不,清晨起來一開啟窗,一縷春日的陽光懶洋洋地趴到了肩頭。心情舒暢,蘇七搬了一條躺椅躺在庭院裡,石桌上早已擺放了精美的瓜果點心。
突然,一陣糟心的聲音響起,明顯是衝著自己來的。不要問他為什麼知道,附近庭院裡除了他就沒有任何人了。
蘇七緩緩地睜開閉著的眼睛,只見來人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壯碩少年,面板黢黑,毛髮濃密,一頭黑髮成爆炸狀,絡腮鬍,銅鈴眼,好醜!
既然都長得這麼醜了,想來也怪可憐的,平時肯定沒人願意跟他玩,也是可憐人啊,算了算了,不跟他生氣。
蘇七又緩緩地把眼睛閉上,準備不搭理這人。突然感覺有一道熱氣撲面而來,猛地睜開眼睛,只見一張黢黑的臉龐正靠近自己,下一刻就只能看見一雙銅鈴大眼。
嘭——
一拳打在蘇震的眼睛上將其打翻在地,見他還想站起來,伸出一條腿將他牢牢地踩在地上。
蘇七算是看出來了,這孩子哪裡是什麼嘴賤,分明就是缺心眼啊,剛剛真的被嚇到了,哎喲一不小心差點名節不保。
“啊,痛痛痛痛。”
“七公子,還請手下留情。”
待蘇恆趕到的時候,剛好看見蘇震被踩在地上無法動彈。
“這是你弟弟?”
蘇七看了一眼說話之人,是一十五六歲的少年,頭梳書生結,皂青儒服,手持一本《博物志》,滿身儒雅氣。
咦?
蘇七又仔細打量了對方几眼,只見對方文氣離頭頂三尺有餘,結成祥雲,時而化為琴棋書畫,車馬亭臺。還是個讀書種子呢!四大家族的年輕俊彥果然不可小覷。
無論之前的朝聞道,還是最近在蘇家見到的蘇鑫蘇荀,以及眼前的二人,在年輕一輩中皆是天才奕奕。之前的朝聞道就不用說了,一手算卦手法匪夷所思。
蘇鑫別看他在自己手裡跟小雞崽似的,但小小年紀就已經開了二竅,基礎還打的如此紮實,也是能力壓同境界的天才兒童。
而蘇荀,雖然僅僅出手一次,但還是能感覺到已經開了七竅,快要圓滿。
至於眼前的兩人,那個黑大個雖只開了六竅,身體卻異於常人,普通七竅武夫估計都不是他的對手。
而眼前的蘇恆,文氣離體,才高八斗!
對了,還有蘇家那個名叫蘇阿不的年輕雜役,雖然沒有出手過,看起來普普通通,但蘇七能感覺地到此人很不一般,一舉一動似合乎道。
在蘇七打量蘇恆的同時,蘇恆也在打量著蘇七。
面板略黑,雙目有神,一身粗布麻衣,唯有一雙草鞋看似嶄新。懶散地躺在搖椅上,姿勢愜意,肚子上斜放著一把碧綠竹刀,看似渾身破綻百出,卻讓人無從下手,牽一髮而動全身。
這是高手,很少有同齡人能讓自己有這種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