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嵐枉也站了起來,易莜笙二話不說就跑進了臥房,把自己鎖在裡面。
她背靠在門上想了很多,孔嵐枉說得沒錯,且不說打動賀夫人有多困難,她所走的一步步都是被那神秘少爺牽引,雖然她不知道對方為什麼會選擇自己,但是無利可圖,誰會幫你?對方一定能在這件事上獲取更加的利益,而那些利益會不會讓她陷入萬劫不復之地,他們都說不清楚?
可是,危機危機既是危險,又是機會,為了孩兒,為了從一開始就被仇人一記重擊,縱是再千難萬險,她也要去試一試!
誰叫她是一個母親!
等她再出去的時候,孔嵐枉已經走了,說實話她還因此鬆了口氣,她的決心堅定,孔嵐枉的態度更是明確,如此僵持不下,兩人都很為難,不如給彼此一個空間,都先冷靜冷靜。
哪想那口鬱積於心的氣剛吐出來,連珠就來道:“小姐,少帥是被帥府的電話叫走的,好像是前線戰事吃緊,雲寒少爺陷入了絕境,讓少帥趕快回去商量對策呢。”
易莜笙聽此心就提了起來,戰事吃緊已是焦心,又關乎雲寒的性命,孔嵐枉現在定是心急如焚了……
她沉著臉沒說話,走去窗邊望著東面,那赫赫帥府所坐落的方向,她突然覺得自己其實極其自私,孔嵐枉所做的是家國大事,是動輒關乎萬千人的生死,而她一心考慮的只有自己的悲痛,自己的仇恨,還要因此去給他添堵。
母親曾告訴她,兩個人的長相廝守決不僅僅在於兩顆心相碰,更要相互扶持,齊頭並進,縱是幫不上什麼忙,也不能拖人後退啊!
她是不是執念太深了?她是不是太不相信他了?以至於必須要自己為孩兒報仇才放心。
可她好像真的忽略了他的感受,憂國憂民都真夠他累的了,自己還要去惹他心煩。
她突然覺得,這一次,真的是自己任性了。
易莜笙盯了東邊好久,才轉身吩咐連珠:“去燉一鍋雞湯吧,嵐枉今日肯定累壞了。”
其實易莜笙也不知道他今日到底還會不會再來,反正就是固執的在沙發上等到了深夜,那鍋雞湯不知熱過多少次了,終究沒有累來品嚐它的人。
易莜笙自己都不知道什麼時候睡過去的,一覺醒來已經天明,她第一件事就是問連珠:“嵐枉一夜都沒過來?”
連珠抿著嘴巴點點頭,易莜笙心中閃過不安,掀開薄毯就跑去電話處,可是拿起話筒的那一刻卻猶豫起來了。
萬一他還在忙呢?
連珠想了想,“打給紀秘書吧。”
易莜笙猶豫了下,撥通了紀逍林的號碼,然而回答她的只有忙音,等了半晌都沒等來熟悉的聲音。
易莜笙徹底慌了,左眼皮直跳,總感覺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她又在房間踱步好會兒,再也受不了後對連珠道:“走,我們去帥府看看。”
連珠睜大了眼睛,“小姐,你……”
“磨蹭什麼,還不換好衣服和我走!”易莜笙打斷她的話就往臥房走,換好一件得體的旗袍後,見連珠也跑了出來,不過這丫頭還是有所擔心,還在道:“小姐,要不要我打個電話叫楊琴過來,那帥府,我總覺得是龍潭虎穴啊。”
易莜笙瞪她一眼,“沒膽子就別跟著。”
連珠這才閉了嘴,她可是更沒膽子不跟著啊!
正所謂不是冤家不聚頭,帥府此行比易莜笙想象中的還不順利,正在大門口和守衛交談的時候,一輛轎車就駛了出來,車裡的人一見是她,就叫司機停車,探頭出來沒好氣道:“易莜笙,你來做什麼?”
易莜笙見是潘錦繡,瞧她的小臉還差些氣色,想來是病後還沒調理過來,不由一笑,“來看看你死了沒有啊。”
潘錦繡臉色又差了一分,“易莜笙,你還真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
易莜笙不理她這些罵語,笑說自己的:“還好你沒死,不然我們之間的遊戲還怎麼玩下去?”
潘錦繡咬緊牙關瞪著她,也是氣急了,脫口而出道:“少拿你的孩子說事,他說不定還在感謝那個害他的人,有你這樣出身的娘,我都替他感到羞愧,這樣的孩子,即使落了地,也一輩子是別人指指點點的物件!”
易莜笙怒火熊熊而起,提著小包的雙手攥得老緊,迎視了潘錦繡的目光好久,忽的陰笑了起來:“真是多謝你提醒了!”
話落就轉身離開,關於在賀夫人那裡找個新身份的想法再一次強烈,任誰都難以動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