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香趕完孔嵐枉回來,易莜笙已經躺下了,面朝裡面側臥,白香知道她並沒有睡著,試圖和她說話,但她都不給予回答後,就放棄了。
第二天易莜笙如期出院,白香始終陪著她,紀逍林來接她們,卻獨不見孔嵐枉。
易莜笙只說了一句話,“去爍華公寓。”
那是她重返滬都時,巫山嶽給她安排的,她這會兒只感覺到自己無路可去,任何與孔嵐枉有關的地方她都不想去觸碰,便只有那裡了。
令她沒想到的是,孔嵐枉猜中了她的心思,等她們到達小公寓的時候,孔嵐枉已經在廚房忙活出了一桌子飯菜。
易莜笙很是平靜,什麼都沒說就回了房間,白香還有氣,衝著孔嵐枉重哼了一聲也隨著易莜笙而去。
等她們收拾得差不多了,紀逍林才來敲門,叫她們去吃飯。
白香看向易莜笙,後者猶豫片刻還是走出了房間,機械的坐在飯桌上,自始至終沒有說一句話。
氣氛很尷尬的一頓飯,易莜笙卻吃得格外多,好幾天前她就告訴過自己,唯有自己不垮,才能和兇手鬥!
飯後她又回了房間,孔嵐枉追去敲門,她都跟沒聽見似的,一直到晚上,白香回家陪鴻兒了,她才出來倒了杯水。
孔嵐枉當時正坐在沙發上抽菸,家裡只有他們兩個,他先把菸頭一滅,嗖的一下彈了起來,衝過去環住她的腰,“我不是懷疑你,我是被害怕魔怔了,自從你知道你爹找上你們是我乾的後,就一直想要離開我,直到這個孩子出現,你不知道我看到那封信的時候有多崩潰,我好怕真的是你為了無所牽絆的離開我,對孩子下手。”
說到最後他已經有所哽咽,易莜笙嘴角卻爬起了一抹冷笑,“我就算再怎麼不達目的不擇手段,也不是那麼冷血無情的人,孔嵐枉,即使你只懷疑了我片刻,也還是證明了你根本就不瞭解我。”
明明她沒有試圖掙扎,他的雙手卻不自覺的環得更緊,緊貼著她的脖頸道:“我知道,我知道,但是我真的沒有……安全感……”
多年前,他也以為她是真的愛他,所以為了她,可以和家族決裂,可以放棄帥門之子的尊貴身份,可最後呢?送給他的是他一廂情願和無盡的欺騙,如此烙印,讓他至今難忘!
易莜笙不自覺的也想到了當年自己的所做所為,細細對比,他們還真像對方生命中的劫,互相傷害,還想互相取暖,只可惜,現在看來,渡不了她,更渡不了他,他們之間的問題,早已不是所謂的愛就能撫平的。
“我們都冷靜段時間吧。”
易莜笙沉默好久後說出了這句話,孔嵐枉目光透著絕望,緩緩抬起頭來,想要說什麼,卻感覺到了她正在掰開自己的手臂,那樣冰冷的觸感,那樣決絕的動作,仿若在他們之間劈開了一條大口子,把他們分隔兩地。
孔嵐枉手上的力道頓時失了大半,任由她掙脫自己的懷抱,任由她走進房間,他心裡突然湧起一種可怕的感覺,他就要失去她了……
不!我不能!
孔嵐枉搖起了腦袋,邁開雙腿向她追去,然而留給他的只有重重的關門聲和一道冰冷的木門,這一次,任他如何拍打,裡面的人都再也不會開了。
孔嵐枉呆坐在沙發上,抽了一晚上的煙,菸蒂早已堆成了一座小山,屋內煙霧繚繞到讓人發暈,他還是不停的抽著,眼神茫然而無神。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紀逍林來找他去開會,他才稍微恢復一點兒神智,朝易莜笙的臥房深深的看了一眼後,跟著紀逍林而去。
易莜笙聽到關門聲後好久才出來,飯桌上放有紀逍林送來的早餐,她面無表情的吃完後發現無事可做,可就在這時,紀逍林突然折返了,慌忙道:“易小姐快去看看吧,少帥因精神不濟在會議室暈倒了,這會兒已經送往醫院了。”
易莜笙心頭一慌,聽後的第一個念頭也是趕快去往醫院,但剛跑了兩步她就停了下來,“不,我們現在不適合見面。”
紀逍林都急死了,“易小姐,現在不是鬧脾氣的時候啊!”
易莜笙還是搖頭,跌坐在了沙發上,這些事情經歷下來,她和孔嵐枉的情緒都太過激動,再加上潘錦繡肯定會趕過去,她清楚知道自己現在還不能對殺害孩子的兇手做到平息靜氣,要是她一個沒忍住做出了什麼過激舉動,孔嵐枉的病只會加重。
“照顧好他。”這是易莜笙對紀逍林說得最後一句話,紀逍林再勸了好一會兒也無果後,只得先離開。
易莜笙在家裡發了一天的呆,痴痴的望著一處就是好幾個小時,腦中想的全是孔嵐枉,潘錦繡還有那未出生的孩子,她在擔心,她在思考,她在想計劃……可是腦袋一團煩亂,弄得自己頭疼不已,最後暴呵一聲,一頭扎進沙發裡。
紀逍林再次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好在他有這裡的鑰匙可以直接進來,他本來是打算再勸她去醫院的,只是看到她在睡覺,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可他剛準備離開,易莜笙就醒了,見來者是他,忙問:“嵐枉怎麼樣了?”
紀逍林憋著嘴搖搖頭,“迷糊的時候一直在叫你的名字,易小姐還是去看一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