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香和她一起逗了會兒鴻兒就說:“你現在到底怎麼想的,真打算在這裡待一輩子啊?”
易莜笙轉看了周圍一圈,綠意盎然,寧靜悠遠,“這兒挺好的啊,挺適合養胎的。”
“那你生完孩子以後呢?也打算繼續在這裡住下去?我可告訴你,滬都現在最熱的話題就是少帥即將迎娶潘家小姐,那潘錦繡進門後,要是給孔嵐枉生個一兒半女,還有你和孩子的容身之處嗎?”
這些易莜笙不是沒想過,她比任何都明白,依潘錦繡的性子,要是發現了她孩子的存在,一定會不擇手段的處理掉,所以她才接受孔嵐枉的安排,在這兒靜養。
白香見她默聲不語,又道:“你肚子裡的可是孔家的孩子,本就該回孔家享受他應有的一切,就算你自己不稀罕什麼少帥夫人的位子,為了孩子,你也該回去爭一爭的!”
易莜笙苦笑了兩下,“誰說我不稀罕少帥夫人的位子了,不過我這出身就不要妄想了。”
白香聽此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她自己不也是吃虧在了百樂門舞女的身份的上了嗎?
臨走時,白香還是忍不住囑咐了一句:“要是我,我定會讓那小賤人這婚結得不痛快!”
白香愛憎分明,易莜笙最是瞭解,笑著說了一句我心裡有數,就送她離開了。
下午孔嵐枉來的時候看她情緒沉沉的,問她是不是聽到什麼訊息了?
易莜笙知他所指,白香來過,他怎麼會不知道,開著玩笑說:“有人叫我去鬧你的婚禮呢,我在想我是去還是不去。”
孔嵐枉愣了一下,也輕鬆道:“去啊,不過得提前告訴我你想怎麼鬧,我好配合啊!”
易莜笙嘖了一聲,“嫁人如此,你的新娘子還不憋屈死啊!”
孔嵐枉笑,“誰叫她非要嫁給我。”
易莜笙搖了搖頭,開始說起了其他,但是他們二人心裡都清楚,那場婚禮,可是他們的心頭刺,哪怕盡力掩飾,也是一觸就痛的。
那一天很快就來了,易莜笙終究沒有去鬧什麼婚禮,反而異常平靜的坐在花廳裡,盯著花草發呆。
之於孔嵐枉,她是愛的,正所謂愛之深,才會責之切,因為他們身份有別,從她愛上他的那一刻就知道,終有一日會看到心愛的人穿著西式禮服迎接別的女人,她也曾想過到時候要帶著白香去大鬧一場,給那個搶走她男人的女人一場此生難忘的婚禮。
但是當真到了這麼一天,她居然這般平靜,不為別的,就為了肚裡的孩子,要是她真去鬧了,孔家會怎麼看她?以後她孩子的路會不會更難走?
她現在要考慮的人事太多了,再也無法自由自在,說走就走。
都說孩子是甜蜜的負擔,她現在摸著摸著自己的肚子就笑了,可是笑著笑著又哭了,那場令全滬都兒女羨慕的婚宴,終究與她無關。
或許是她今日情緒波動太大,又硬生生全壓抑在了心裡,連肚子的娃都感覺到了母親是何其的不痛快,也跟著不安分起來,下午時分,她就感覺到了肚子在隱隱作痛,直到晚上,都疼得坐不起來了。
這可把連珠嚇壞了,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找醫生和孔嵐枉,只是在匆忙跑去電話處之前,易莜笙突然拉住了她,搖頭道:“不必告訴他。”
自然指的是孔嵐枉,連珠不解,她又說:“今日特殊,會被記恨上的。”
連珠這才反應過來,今日可是孔嵐枉和潘錦繡大喜的日子,要是新婚之夜,新郎被別的女人找走了,任誰都受不了,就算易莜笙再不怕潘錦繡,也擔心她惦記上自己的孩子!
最後來的只有醫生,忙活了好半天才說孩子沒事,可是必須靜養的,莫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易莜笙痛了好幾個小時,身子已經很疲倦了,點了點頭後都睜不開眼睛了。
迷糊間,她做了個夢,夢到孔嵐枉和潘錦繡的盛世婚禮,他們是那樣的般配,欣喜得接受所有的人祝福,可是就在即將交換戒指的那一刻,有一個跑出去叫停,在所有人茫然的注視下,和孔嵐枉說了些什麼,然後孔嵐枉就丟下新娘跑了。
接著孔嵐枉就跑到了自己面前,用力的握著自己的手,溫柔的替自己擦著額間的汗。
這個夢真的太真實了,真實到她確實感覺到小手正被人握著,她還在想不要醒來了,醒來就會感覺到孤寂,就會體會到什麼叫夢碎,要是這樣夢下去多好啊……
不知多久後,她隱隱醒來,發現孔嵐枉真的就守在她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