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莜笙下班走出百樂門,意外的沒有看見來送她的司機,正奇怪著,一輛轎車駛來,車燈晃得她下意識抬臂擋眼睛,就這會兒功夫,車上下來一男子把她拽進車。
那一瞬間,她那顆小心臟都提到嗓子眼兒了,一個勁兒地大叫,還拿包猛打,直到熟悉的聲音傳來,“易莜笙,是我!”
易莜笙愣了愣,看清楚是孔嵐枉後,頭一個閃過腦中的念頭就是下車快跑,可是孔嵐枉已讓小李飛速前進,害得她一個坐穩,還往孔嵐枉那邊倒。
孔嵐枉趁勢把她摟在懷中,調戲道:“就這麼急著投懷送抱啊?”
易莜笙瞪了他一眼,坐正身子,沒怎麼給面子:“鬼才想投進你懷裡!”
孔嵐枉這會兒的心情那是格外的好,還喜滋滋地望著她:“那你想投進誰懷裡?不要再告訴我是那個顧阿三。”
易莜笙僵住,他又飄來一句:“原來那個顧阿三就是顧盼生啊,原來某些人恨他恨得牙癢癢,上次還跟我說什麼喜歡他。”
說著就捏住了她的下巴,雙目漸浮冷色:“呵,易莜笙,你就當我那麼好耍啊?”
易莜笙雙瞳陡然睜大,沉吟片刻後笑了起來:“原來孔少帥那麼喜歡做偷聽這種小人之事!”
孔嵐枉也不給她解釋自己只是去找她的時候,不小心聽了一耳朵,只帶著點點笑意:“要不然怎麼會知道你心裡早已沒有人了呢。”
“所以呢?”易莜笙傲氣地看著他。
“所以我離走進你的心又近了一步。”
如此甜言蜜語,易莜笙卻陰陰冷冷笑了起來,最後斬釘截鐵道一句:“你做夢!”
孔嵐枉雙眉都快打成結了,剛想開口反駁,易莜笙讓他別急,等一會兒他看過一樣東西后再說也不遲。
孔嵐枉眉頭更緊了,就這樣滿懷疑惑地隨她一起回小公館。
易莜笙鞋子都沒脫就往垃圾桶衝,翻騰一陣後扯出件睡裙,原是粉嫩的真絲面料,此刻已被紅黃白相接的汙漬染得面目全非。
孔嵐枉早上醉酒,當然不知道孔夫人來對易莜笙做了什麼,不解地問這是什麼意思。
易莜笙就提著那件衣裳,一字一句道:“這是你孃的傑作,剛出鍋的熱面,全部往我身上招呼,只是因為你和我糾纏不清,她老人家最後還放了話,要把我趕出滬都,孔少帥,也不怕你不高興,我今日就把話先說清楚,光想著你娘那恨不得把我撕了的樣子,我就不會喜歡你,我有老孃要養,絕不會給她添麻煩。”
孔嵐枉神色怔怔,盯著那件睡衣沒有動,易莜笙又道:“你就當發發善心行行好,放過我,我就是個小人物,只想平平安安在這裡生活下去,賺錢治我娘,你們那種貴族人的生活我融不進,也不想融!”
她說了這麼一大通,也不知道孔嵐枉聽沒聽進去,反正他一個字沒說,扯過睡裙就甩門走了。
就這樣,易莜笙好一段時間沒有見過孔嵐枉,孔夫人那邊也沒有動靜,開始這平靜還讓她感覺不太真實,總害怕是暴風雨來前的寧靜,一直到半個月後她才慢慢相信這事兒可能是真翻頁了。
可輕鬆感並沒有持續多久,不過嗨了兩天就被易母的主治醫生請去了辦公室,說易母情況變差,急需手術,易莜笙當然請儘快安排,但手術費……
就因為上次孔嵐枉在馬家公館的一句話,找她喝酒陪跳舞的客人幾乎沒有,收入也就跟著少了大半,弄得她現在就直為錢發愁。
這晚去百樂門整個人都顯得心事重重,巫山嶽來問,她只說沒事,她知道只要自己一開口,巫山嶽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出手幫助,但那份幫助後面承載的是情債,她還不起!
一曲唱罷本就想回家睡覺了,破天荒的居然有人來請:“易小姐,我們老闆在樓上準備了好酒,不知易小姐可否賞臉去喝一杯?”
易莜笙想到母親的手術費就毫不猶豫的答應了,都沒關心下是哪個老闆。
去了才知道居然是上次孔嵐枉在西餐廳打的那個黃永安黃老闆!
易莜笙心裡面頓時忐忑了起來,但已經走到門口不進去實在說不過去,便硬著頭皮上前去賠笑。
黃永安也不提那日的事,只叫她陪喝酒,陪唱曲兒,那場面,別提多和諧。
一見易莜笙有了醉意,黃永安就示意手下人出去,端著酒杯貼著她坐,她剛想挪開一步,黃永安就猛的把酒杯往地上一摜,直接把她撲倒在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