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一摸口袋,暗叫一聲不好,只剩下八文錢了。
“老闆,我身上只有八文錢了。你也認識我九叔,要不欠二文,等他來給你。”
李信無奈,只有說服李芒果讓他賒賬,不然這酒怎麼打回去。
“不行啊,小朋友,小本經營,概不賒賬。”說道這裡李芒果指了指土牆上的八個大字“現銀兩清,概不賒賬”,然後繼續說道:“說實話,來這裡的都是鄉里鄉親的,但是這個口子不能開啊,今天你欠二文,明天他欠三文,這樣下去,我這小店就搞不下去了。你說是不是?”
李芒果說出自己的難處。
這個李信也能理解,很多社群商業,就是被這樣搞死的。很多人開始會說話算話,早早的來還上。到後來久了,習慣了,慢慢越積越多,使得小店入不敷出,很多時候,成了爛賬,再也收不回來了。
“我這裡有種包穀(玉米)酒,才六文錢一斤。你考不考慮一下?”李芒果看出李信的難處,就給他支了一個招。
“你看,你換成包穀酒,只需要六文,剩下二文還可以再買二個饅頭,在路上邊走邊吃。我的饅頭又大又甜。那樣多好,是不是?”
李芒果見李信在思考猶豫,繼續幫他分析道。
李信開始覺得李芒果說得有道理,轉頭又想了想,覺得換成包穀酒這事不靠譜,對李芒果道:“算了,老闆,現在我只有八文,既然你這裡不能賒賬,那我就打八文錢的酒好嗎?”
李芒果道:“當然可以。我這裡打多少錢的都可以。小朋友,你可能不知道,對於喝酒的普通人來說,什麼酒都不是重要的,只要有酒喝就行。崔九也經常喝包穀酒。你現在拿回去少了二文錢的酒,他會不會生氣呢?還不如換成包穀酒,這樣分量上就不會少。”
李芒果最後勸了一次李信,見李信繼續搖頭,只能作罷。
夥計把酒倒了些回去,然後把裝了八文錢的酒的竹筒遞給了李信。
李信內心深處其實很想把高粱酒換包穀酒,剩下兩文錢還能給蘇七帶個饅頭回去,但是想到崔九的說一不二的性格,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
樹蔭下老婆婆和小女孩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走了。
往回走的路上,李信暗道:“一個簡單的打酒任務就這樣失敗了,不知道九叔能不能網開一面?哎,萬一不行得請蘇七出面,九叔應該會給她的面子。”轉頭又想,這個小小的考驗都沒完成圓滿,真是失敗。
想到老婆婆和小姑娘接過饅頭時,那感激的目光,也算值得。
烈日的陽光,曬得李信滿頭大汗,口乾舌燥。在路邊找到一處泉水,喝了個痛快,涼水下肚,讓他暢快不少。
頂著太陽,又行得幾里地,看到十幾丈外有座破廟。放眼望去牆體斑駁、屋頂破爛,部分轅木已經斷掉,上面的稻草早已不存在了。
突然,“啊。”一聲慘叫傳來,急促短暫,戛然而止。
“救命啊!”緊接著一個稚氣的女音劃破了炎熱氣悶的氛圍。又聽到“哎呀”一聲,四周又沉默下來了。
聲音來自破廟。
李信一驚,暗道:出事了。他把高粱酒在路邊找個草叢藏好。躡手躡腳的來到破廟後面,透過破牆的縫隙檢視裡面的情景。
廟裡供奉的菩薩已經殘破,身體殘缺,髒亂。殿中間有個人面朝下撲躺在地上,鮮血已經染紅了她身下的土地,看衣著正是剛剛那個老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