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瘋了!”郭躍進一把將他拉住,放低了聲音:“這是軍工單位,你想幹什麼,別做傻事。”
胖子看他緊張的樣子,笑了笑:“爸,你幹嘛啊,小時候你沒少帶我去什麼槍炮廠、坦克廠裡玩吧,我都記著呢,這廠幹嘛的啊,造槍還是造炮,放心吧,我不偷。”
“你別說,這廠子以前還真是造槍的,後來軍轉民,生產電風扇,結果銷路不好,連年虧損,九幾年的時候鬧了一陣子合併,不知道為什麼又沒了下文,後來改制了,就成了現在這個樣子,現在裡面造什麼,我真不知道。”
郭躍進了解自己的兒子,聽他這麼說,就知道沒什麼大事,回憶了一下,又補了一句:“別瞎打聽,保密的。”
這也就是現在,經歷了上次的事,郭躍進總感覺是自己連累了兒子,現在雖然是無罪釋放了,可他的工作也被閒置了起來,今天兒子主動提出帶他去逛逛,想也沒想就答應下來,結果直接到了這裡。
“爸,你就放心吧,這一片馬上就要搬遷了,紅星廠就是其中之一,我們公司看中了他們的地皮,讓我來摸個底,這不是你熟嗎,帶我進去,找他們領導聊聊,絕對不關什麼機密的事。”
這麼一說,郭躍進倒是沒有再懷疑,既然是商業上的事,人家公司又幫了他兒子這麼大的忙,這個情怎麼也得還,他想了想,在手機裡找出一個號碼,撥了出去。
“老魏嗎,我郭躍進,你在上班吧,還是紅星廠?是這麼個事,聽說你們廠要搬遷了,我兒子的公司,想打聽一下地皮的事兒,喔,你有空是吧,行,我就在廠子外頭,直接到你辦公室,好嘞。”
結束通話電話,老郭沒來由地感嘆了一句:“這個老魏,當初認識他的時候,不過是個生產車間的主任,現在已經是廠黨委書記,一把手了,唉。”
就在這種感嘆中,胖子跟著他走進了廠區的大門,在現代化的圍牆後面,還有一些明顯的八、九十年代建築,同他們打聽出來的一樣,廠子裡顯得有些冷清,不時地就有大型的平板拖車進出,上面裝著包裝得嚴嚴實實地大箱子,箱子裡裝的不用說就是所謂的保密裝置了。
位於廠區一側的辦公大樓倒是人來人往,行政人員都還在堅守著崗位,不過很顯然他們同樣面臨著搬遷,所有人都顯得很輕鬆,包括那位姓魏的書記。
估計這位書記並不知道郭家父子出事的訊息,在簡單地同他們打過招呼之後,就同郭躍進開始聊起了他們共同經歷的那些歲月,胖子開始還耐心地聽著,過了不多久就藉著上廁所溜了出來,他當然不會是來聊什麼地皮的事。
“我已經進了樓裡,現在要做什麼?”走進一個男廁所,胖子瞅了一下沒有人,拿出一個耳塞塞進耳朵裡,小聲地說了一句。
“找一下,他們聯網的地方,把我給你的那個東西插上去,就可以了,注意,避開監控。”
胖子嗯了一聲,有些心虛地看了看上方,廁所裡當然不會有什麼攝像頭,可他總感覺有雙眼睛在盯著自己。
人生地不熟的,亂找只會給自己帶來麻煩,想了想,胖子直接溜回了書記辦公室,藉著坐在外面的秘書搭訕的機會,將那個小小的插頭聯到了桌子下面的網線上。
然後又過去了差不多十分鐘,耳朵才傳來一個聲音,“行了,OK了。”
胖子不動聲色地將東西取回來,這種感覺就像是地下黨在套取情報一樣,緊張而又刺激,奇怪的是,他居然沒有感到害怕,一直到父子倆走出廠區回到車子上,郭躍進都覺得不太對勁。
“他們廠子明年上半年就會搬完,到時候地皮會分割拍賣,價格估計不會低,你們公司有這麼大實力?”
“帝都的房子什麼價你又不是不知道,做這個穩賺的,哪個公司不想摻一腳,我估計那塊地肯定得拍上天價,最後全是老百姓買單,我們不做別的公司也會做,你們聊的時候,我去找他的秘書套了下話,看中的發展商為數不少,到時候說不定還要麻煩您給牽牽線,畢竟魏叔是一把手,有很大的話語權。”
胖子說得煞有介事,郭躍進聽著還算在理,也就沒往別處想,反正他現在差不多是閒人一個,單位雖然掛著,哪一天才能上班都不一定,也許就這麼提前退休了,一看到老魏,心裡怎麼都有些不甘。
將父親送回家,胖子開著車來到了早就商定好的碰面地點,位於市區某個公園的長椅上,已經坐著一個男子,拿著一臺膝上型電腦在看什麼。
“那個地址也是假的,上面的資訊被人加密了,我查過,這種加密方式只用于軍方,要想破解的話,既需要時間也需要錢,而且,並不保證最後能得到什麼,你確定要做嗎?”
胖子沒有說話,從包裡拿出一份對摺的報紙,看也不看就遞了過去,男子接過來拿手這麼一捏,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點點頭收拾好東西,站起身便直接離開了。
走出公司,劉禹一眼就看到了胖子的身影,從來到帝都,還沒顧得上去找他,如果不是對方主動打電話過來,肯定得心安理得地見色忘義。
等到兩個人找了個館子坐下,胖子毫無保留地將今天的事情說了出來,聽得劉禹直冒冷汗,他沒想到,對方居然會這麼直接。
“你瘋了,如果出了事,連你爸都會連累,以前沒見你這麼膽大啊,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覺得挺好玩的,沒什麼大不了,又不是竊取什麼機密,只可惜結果不太理想,還得等一段時間。”胖子意猶未盡地搖搖頭,幾乎讓劉禹以為他讓人給穿越了。
“算了,不管結果是什麼,以後都別這麼幹了,抓到了真會坐牢的,到時候,搬出總統來也保不了你。”劉禹光是聽他說就覺得一陣後怕。
“我知道,就是有些氣不過,那個臭婊子跑出國了,明知道是個壞人,哥們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劉禹知道他的心結是什麼,可是除了安慰幾句,也沒有什麼別的可說,雖然事情過去了,可是姓吳的女人毫髮無傷地離開了華夏,就連反告都告不了,難怪他會心生沮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