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知樞密院事、兩淮制置大使、知揚州李庭芝看著手中的黑色長方體,這就是部將蘇劉義曾經提到過能千里傳音的那物?多少年沒回臨安,他感覺自己有些跟不上了,可這等好事物,為何不給自己這邊配發,兩淮可是對敵的前線要害之地。
過江之後,李十一一行繞了一個圈子,緊趕慢趕,昨日才到達了真州淮兵大營。得知他們是從對岸的建康城中來,帳中的眾將都不敢相信,儘管出示的那些文書都不似偽作,仍未能讓人釋疑。
無奈之下,李十一便拿出了傳音器,準備當眾接通建康城,只要能直接通上話,總能夠證明自己等人的身份了吧。李庭芝聽完蘇劉義的講述,其實在心裡已經相信了,不過讓他們演示一回,既是當眾證實,也有些好奇在裡頭。
“稟招討,某是李十一,已經到達真州李大帥軍營,大帥欲直接與你通話,完畢。”在李庭芝的示意下,他開啟了對講機的開關,直接接通了汪立信的制司府,簡單地說了一句,就將對講機交給了李庭芝。
一陣沙沙的聲響過後,對講機裡突然傳來一陣咳嗽聲,李庭芝乍一聽到,不由得手一抖,險些就將機子摔到了地上。帳中眾將聽了也俱都面面相覷,沒想到這小盒子裡還真的發出了聲音。
“咳咳,李......祥甫可在聽,老夫汪立信,還記得否,荊湖一別,三年有餘了吧。”汪立信有些老弱的聲音從對講機中清晰地傳了出來,李庭芝一聽就知道不會有假了,揮揮手示意眾人退出帳去,卻將李十一留了下來。
“誠甫公,別來無恙啊,聽上去,你這身體可不大好。某亦知戰事日繁,為了朝廷百姓親友家人,還望多加保重,他日城中相聚之時,還能再次與公把盞,不亦樂乎。”
說來也奇怪,李庭芝如今不過五十多歲,兩人年齡相差接近二十,可他卻比汪立信早五年登進士榜,在宦途上他才算是前輩。儘管如此,李庭芝還是用上了尊稱,不為別的,就為了老人高齡病軀仍然堅守孤城的拳拳之心。
對講機中傳來一陣大笑,兩人曾在荊湖共過事,一起參與過救援襄陽之役,稱得上是故人。此番相遇,看似近在咫尺實則卻如遠在天涯,李庭芝感覺到老人的高興,也隨之發出了爽朗的笑聲,
一番寒喧之後,接下來的話題卻有些沉重,荊湖,如今不知道還有多少個州縣在朝廷手中,想起苦苦援救卻最終失敗的襄陽,那些奮力血戰最終倒下的勇士,張順、張貴以及他們率領的幾千鄉勇,卻打出了禁軍也不及的戰績,兩人都唏噓不已。
再說道如今的建康城下,朝廷那個昔日的中流砥柱呂文煥和誤國該殺的范文虎,同時成為韃子的走狗,就連痛罵的心思都沒有了。汪立信隨後簡單地介紹一番建康的城內情況,李庭芝也將自己的打算告訴了他。
“祥甫,你也知道老夫如今老了,精神有些不濟,城中大小事務都交與了知府劉禹劉子青在打理,他日老夫會叫他直接與你通話,有何策劃,你二人直接商量吧,老夫期待與你在城中相見的那一天。”
結束了與汪立信的通話,李庭芝握著對講機仍是激動不已,有了這個,他對救援的把握又多了幾分。現在,將近二十多萬大軍被吸引在了建康城下,經過長時間的圍攻,韃子損失慘重,軍心士氣都不高。
劉子青,他在心裡記下了這個名字,汪立信只是略說了下那個謀劃,可李庭芝發現,這比自己所想的還要大膽。這個年青人憑什麼,城下這麼多敵軍,軍營長得一眼望不到邊,領軍的也都是當世名將,如果不是汪立信親口所述,李庭芝一定會認為這是瘋言。
城中的大火又燒了大半個白天終於慢慢熄滅,城中百姓在發現之後的第一反應是米價可能又要上漲了,這也算是此事帶來的不良後果。儘管在廣播中反覆地強調了無須驚慌,可仍然難以打消百姓們的顧慮。
劉禹在一旁看著親兵帶領義勇們開始清~除殘燼,這一帶的糧倉都被搬到了別處,清~理完成之後就是很大的一片空地。燒了也好,他正愁找不出這麼個地方,後世倉庫中的投石機已經陸續了運了過來,目前都堆放在大校場的周圍。
專門從鄉兵和義勇中抽調出來的一千名青壯將被訓練成操作者,而這裡就是今後一段時間的訓練場。還是老樣子,劉禹手把手地教會自己的幾名親兵,然後由他們去負責傳授,他自己只要結果。
這東西的操作十分簡單,這些青壯學會也用不了多少時日,可想要打得準卻不容易,雖然他的射距很遠,但在無法目視的情況下,就需要有一個幫助校正的人,類似於後世的炮兵觀察哨。
想到這裡,劉禹覺得有些可惜,原本城外各山上的那些探子已經無法再聯絡上,他們就算是逃過了韃子的追捕,由於過去了這麼多天,身上帶的對講機也肯定沒電了。如果還能聯絡的話,他就可以從後世穿越過去送補給。
再看現在,雖然韃子的攻勢緩了下來,可城外已經圍得水洩不通,再想送人出城不太可能了。車到山前必有路吧,劉禹甩甩頭不再想這些,面前的空地清~理完了,地面也慢慢冷卻了下來,
入口處傳來一陣喧譁,在幾個鄉兵的拉拽下,一輛牛車牽著一個被防水雨布包得嚴嚴密密的四輪車向空地這邊駛來,這就是劉禹花了大價錢從後世買來的利器,也承載著他的希望。
金陵市公安局秦淮分局雙塘派出所位於仙鶴路柳葉街40號,是一幢不大的院子,主建築為四層小樓,去年剛剛建成投入使用,顯得很新。樓道口的前額上寫著\對。
“師傅,這附近有攝像頭嗎?”小吳蹲下來看著這些印子,拿著相機就著手電的亮光拍了幾張。
“沒有,周圍那幾個角度都不好,照不到這裡。”
雖然嘴裡這麼說,但老鄧已經想到了,這車肯定得從集慶路上過,調出附近的攝像頭就能知道了。從時間和地點看上去,像是渣土車,真是這樣麼,自己的直覺告訴他事情不會這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