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帝城主葉芝雲那日到訪九幽鬼府,是從天上來,自然不見這雄壯鬼府的景觀。時隔多日,平素裡寂靜的九幽鬼府,又有人到訪。
那人從遠方荒原上來,極目眺望,卻是看到九幽鬼府盤踞白嶺腳下,浩浩蕩蕩幾千座房舍,其中陣法繚繞,仙人往來,一片欣欣然景象。
只是九幽鬼府是天下鬼修道場,其中仙氣不似其餘保底,盡是一片戾氣,除卻那縹緲景象,也多了一片肅殺之氣。偌大玄極大陸之中,鬼修畢竟少數,因故,普天之下,只有這麼一處鬼修道場。
平日裡這地方也沒什麼人來,一來,九幽鬼府死氣繚繞,尋常人來了,便是身患重病,二來,天下鬼修性格孤僻,哪有幾個好相與?就看那韓供奉,一出手就是抽筋剝皮,非要折磨到四十九日方才擊殺。如此手段,哪有人敢來拜山門?
因此,九幽鬼府是天下間第一大的聖地,便是因為鬼修沒有門派之爭,全都集中在這一隅之地,這地方也是生人勿進,天下的修士,不是非來不可,誰也不會來這地方。
前幾日,白帝城主葉芝雲到訪,今日又是一個不知名修士到訪,倒是一樁怪事,要知道,九幽鬼府,除了二十年前祝無涯前來求取優曇奇花,便再也無人前來。
那修士一襲青袍,頭上戴著斗笠,看不清面貌,但是那背後一柄重劍,倒是道出了這人是劍道老饕,再看這人步伐,一步一步井然有序,卻全然沒有踏在地面之上,半個腳印也沒有留下,一步又是百十里距離,這般縮地成寸的功夫,天下間也少見。
那人走到鬼府的門禁,道一聲:“府君可在?”聲音如洪鐘大呂在那門禁小廝的心中炸開,小廝目光渙散,卻是搖了搖頭。
那人知道,小廝是不知道府君確切訊息的,便是一步踏入了正殿,盤坐在一個太師椅上,靜待九幽鬼府的人出門。
這正殿之中,先後來了幾個小廝,卻是全然不曾察覺那盤坐的人,只是匆匆走過,似這人根本不存在一般。
那人等了片刻,終於等到了一個長老從那後廳之中出來,那人輕輕咳了一聲,長老如中雷擊,目光驚訝看著太師椅上盤坐的人。
畢竟人老成精,那長老起碼也千歲的年紀,自然知道,不能觸怒了那太師椅上的人,那人既然只是簡單的叫他,而沒有直接動手或者大肆破壞,就是證明,同這九幽鬼府沒什麼恩怨,只是來做一些事情。
那長老思慮一下,對著太師椅上的人道:“前輩前來聖府之中,可是有什麼需要我等效勞?若是尋常事情,晚輩便是可以做主,前輩只管吩咐便是。”
那人搖了搖頭,道:“這事情,你做不了主,還是讓府君出來吧。你放心,我同鬼府沒有什麼瓜葛,也不認識什麼鬼修,只是一些事情,要同府君打探。”
那長老長舒一口氣,不過卻也是皺起了眉,道:“前輩,這事情的確有些為難,府君此刻不在聖府之中,您看,此刻韓供奉輪期執掌府中政務,請韓供奉前來,可好?”
那人思索一下,道:“也好,就讓他出來見我吧。”
長老反覆為難起來,韓供奉想來自傲,哪裡會任人差遣?這人這般說話,已經交惡了韓供奉,只怕這本沒有的亂子,也會出了亂子。
不過相比這人拿捏不定,長老倒是頗為清楚韓供奉的為人,雖然狠辣陰毒,但是卻冤有頭債有主,不會牽連到自己,況且長老的生死,都要府君定奪,韓供奉也沒有那個權力。
長老當下轉頭進入內庭,將話語一五一十告訴韓供奉,韓供奉前些時日在白帝城主葉芝雲那邊駁了面子,心中正是無名火起,此時有人這般做派,自然心中不快,當下便是快步到了正廳之中,看一看是什麼人,如此狂妄!
韓供奉走到正廳,目光凝重,這人修為他看不透,也看不懂,若是隻看那劍元,也不過入魂前後的修為,可是周身氣勢磅礴如海,縱然被稱為天下第一絕仙,六轉之下韓無敵的韓宇,氣息也不如這人磅礴。
韓供奉心中細數,西涼劍修之中何時出了這樣一位大劍仙,他竟全然不知,況且看那劍元氣息,也不過是百年修行而已,百年成仙並非沒有,可若是百年就超越了絕仙的修為,那自然是絕無僅有。
韓供奉哼了一聲,道:“前來山門,也不道出名號,真當我聖府,是誰都可來的地方嗎?”
那人思慮一下,將斗笠摘下,青衫,配上這白髮和眉心的黑炎印痕,除卻柳青陽,還有何人?只是怪了,小巫女巫月蓉已經壽元將近,柳青陽本該在那南疆之中,怎麼卻是到了北境,更是上了九幽鬼府。
柳青陽看了一眼韓供奉,道:“在下柳青陽,西涼劍邪袁應愁弟子,此番前來,是想要像聖府求一個方便。還請告知荒古異獸鯤鵬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