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季的漠視。
讓他以死換真言化為飛灰。
持劍入肉,成為最後的笑談。
更令以前的自視清高之心,如琉璃碎了一地。
“你是間。”
“某隻是不及大漢一朝。”
“龐元安,某不是不及你,更不是輸給你。”
劉巴橫起劍鋒,伴隨著一抹血色飛濺在營帳的帷幔之上。
這位清高之士。
本有一條生路,顯赫洛陽,名垂青史。
因為其父,落得刑于軍律,自刎謝罪的下場。
瀕臨之際,迴響於耳畔之言,不是過往種種,而是龐季留給他最後的話,‘以身入局,非是你這等用法’。
天地寂暗時,空洞中閃爍鄧芝的身影。
猶記監州尉回刺之夜,那一句‘無事’之言,更有那一杯‘安神之茶’。
以身入局,以身脫罪。
原來,他真的不懂其用法。
原來,兩個互相攻訐之人,都是伏於大都督府的間。
而他與孫策,竟被二人視為操刀者,颳去身上的猜忌與罪責,安全脫身。
最終,一抹光亮消失,劉巴鬆開握劍之手,側身以空洞的眼眸看向帳外被驕陽映照的兩道身影。
“死了。”
吳景神情有些慌亂,又有些複雜。
“死了。”
龐季捂著肩頭,蹙眉道“將軍,這是不放心某?”
“非也。”
“某是不放心他。”
吳景搖了搖頭,說道“劉子初年少有氣力,我等年長之人許有不及之處,某是怕他不甘心傷人,沒想到還是來遲一步。”
“無妨。”
龐季抬手捻了捻血跡,說道“他想試探某是否有萬人敵的勇武,只可惜某人至中年,一時反應不及,可惜一忠良,但又不得不恨他愚直啊!”
“是如此。”
“先生且下去敷藥吧。”
吳景嘆了口氣,唏噓道“某安排輜重從卒為其殮屍,終究是主公定下的監軍,還需某親自遣人送往秣陵安葬。”
“甚好。”
“有勞將軍。”
龐季眉頭緊蹙,佯裝忍痛走向自己的軍帳。
“刷。”
吳景掀開帳幔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