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位面前,沒有不方便!”王偉當時大聲呵斥手下:
“睡著了就把我弄醒!在茅房就趕緊給我把屁股舔乾淨!就算是我在床上,身下有十個八個娘們,你們也立刻一刀把那娘們殺了,帶人家來見我……”望著敲門之人,王偉表情複雜,視線在那人身上掃來掃去,那人反倒先開口了:
“不歡迎我?”偉爺沒有露出他那帶著妓女味兒的假笑,而是沉聲道:
“進來說吧。”隨後他轉身進屋,那人進來後反身關門,二人來到桌前就坐。
那人鼻子一嗅:
“嗯,這酒不錯。”他自酌自飲了一杯,隨後又倒了另外一杯,遞到了王偉面前:
“偉爺也來一口吧?”偉爺望著那雙持杯之手,十根手指倒有十一個扳指,不由得皺起眉頭,他推開這雙手:
“你有話就說。”
“雖然我沒見到,”那人悠然道:
“但我知道,你剛剛被吳公子逼著喝了講和酒,對麼?”
“你不要得寸進尺!”偉爺臉色一黑:
“總掌櫃,你到底想幹什麼?”來人正是萬秦錢莊,芷江縣的總掌櫃,先前坑殺江笑書的計策,便是他給王逵出的,江笑書一行後來清算之時,原定恐嚇縣令、剿滅芷江分舵後,就來萬秦錢莊尋他的晦氣,不過後來接受求和了,這一茬就沒再提起了。
總掌櫃坐在偉爺對面,上下打量一番後:
“偉爺,你命不久矣。”偉爺一凜:
“什麼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總掌櫃悠然道。偉爺按住桌子:
“你最好把話說明白些。”總掌櫃點點頭:
“那我就依偉爺的意思——吳公子手下的阿海,來芷江找我學做生意,恰巧第一個知道了令弟逵二爺的死訊,隨後他寫信給了吳公子,我寫信給了你,這才導致你和吳公子幾乎同時抵達,對麼?”偉爺沉著臉:
“我當然知道,而且我還知道,收留芷江分舵殘黨的人,把芷江分舵送給江笑書那小賊燒的人,給阿海無數金銀田產用來談和的人,都是你!”總掌櫃卻絲毫不辯駁,反倒點點頭:
“不錯,就是我。”偉爺猛的一拍桌子:
“你既然選擇幫了吳白!又來找我囉嗦些什麼!難道是想羞辱於我?”總掌櫃道:
“我不過想告訴偉爺一件事。”偉爺問道:
“什麼事?”總掌櫃一拱手,很慢很慢的說道:
“偉爺已命不久矣。”偉爺臉上陰晴不定——我命不久矣?難道這是他代表吳白對我的恐嚇?
他媽的,不過手底下有三個高手,竟然如此囂張,方才辱我至此,若不報此仇,我王偉誓不為人……總掌櫃卻搖頭道:
“我不是吳公子的人,自始至終,我都只和偉爺一人在合作,而且是真心實意想幫你。”偉爺一愣,隨後看向總掌櫃——一個在芷江開錢莊的普通商人,雖然在外界看來十分了不得,可在王偉這樣在湘州都一手遮天的大人物,總掌櫃簡直不足一提。
他之所以如此尊重總掌櫃,是因為對方背後所代表的勢力。那個支撐了整個江嶽幫的勢力。
偉爺沉思片刻,拱手道:
“望總掌櫃不吝賜教。”總掌櫃拱手還禮,隨後道:
“偉爺你被吳公子騙了,而我,騙了吳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