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裡,
一輪新月劃過精緻的角樓,給魔界的寸地渡上一層暗黃的光,神秘而又安靜。
水晶珠簾逶迤傾瀉,簾後,披月撫琴,指尖起落間琴音流淌,或虛或實,似幽澗滴泉清冽空靈,玲瓏剔透,而後水聚成淙淙強流,以頑強的生命力穿過層巒疊嶂,暗礁險灘,匯入暗藏殺機的魔界之巔,最終趨於平靜,只餘悠悠泛音。
這彈琴者更是風華絕代,冰藍色的眼眸多情又冷漠,高挺的鼻樑,一身墨袍,從琴音可以聽出彈琴者的靈力有多深厚,溫文爾雅,是對他最完美的詮釋,整個人但又不失一種迷人的王者氣息,但他的眼神從頭到尾都沒捨得從眼前女人的背影挪開,那個紅衣女人背對著他,看著魔界之巔。
“梓卿……”紅衣女子緩緩轉過身來,隔著珠簾對上梓卿冰藍色的眼眸,女子額間的火焰印記綻放著妖冶的紅光,“現在群雄爭霸,我該如何才能登上魔尊之位?”
梓卿:“論謀略,靈力你都一枝獨秀,你缺少的是宗族背景,與你爭魔尊之位的有七情公子,七情殿在魔界盤根錯節的勢力已經很久了。”他的聲音和他相貌一樣,高傲魅惑。
業火掀開珠簾,瑰姿豔逸的容貌讓梓卿迅速低頭撥弄琴絃。
“那七個矮冬瓜,總有一天我要殺了他們,處處與我作對。”她在梓卿面前是最舒服的,無需刻意。
梓卿:“你就不能淑女點嗎?”
業火:“淑女能助我登上魔尊之位,我馬上變淑女!!!”
琴聲再次響起,亦揚亦挫,深沉,婉轉而不失激昂。
梓卿說:“七情殿是背景,而宇文家那隻老虎才是你真正的勁敵。在宇文家控制的魔界領土上,一副鐵幕即將降下,而這張鐵幕後面坐著忘川往西所有的殿主。”
業火:“這個老東西居然對自己人實行鐵桶似的禁錮,如那些殿主有任何異心,他便殺之掠之。思想固執,迂腐!”
梓卿:“可也不得不承認他的鐵腕手段確實籠絡了不少殿主!”
業火:“這哪叫籠絡啊?這叫壟斷!!!”
梓卿笑著搖頭:“壟斷,壟斷……那……你打算怎麼與之抗衡?”
業火:“現在他們兩個之間已是旗鼓相當,而我稍稍弱他們一點,如果這時候,一直保持中立的銜蟬一族站我這邊,那我的贏面就大出他們了,所以你們輔佐誰,誰就登位。”
梓卿:“你要我怎麼做?”
業火:“娶我!”
錚——
琴聲戛然而止,梓卿抬眸對上業火不似玩笑的臉龐。
“我知道這一紙婚約有點委屈你,我要你們銜蟬一族在魔界的地位,你放心,我若登位後,便解除婚約,不會礙你桃花的。再說你銜蟬一族有我相助,宇文家那老東西也不會一直壓著你們,你們魔界地位到時更加穩固。”業火尷尬的笑笑,她知道他不在乎這些,因為他們兩個彼此太瞭解,耍那些無用的心機,反而就生疏了,其實她自己也說不下去,就是利用完一腳踢了他。
銜蟬一族本就是魔界貴族,從開天闢地以來,從魔界誕生以來,一直都是,且是唯一的貴族。但由於宇文霸的鐵幕政策,完全沒把這個貴族放在眼裡,處處與之叫囂,這些年銜蟬一族是受了點委屈。
你啊,就是太直,話也不會說,自己被自己說的臉紅了吧……
無論業火怎麼做,梓卿都是看的順眼,即使他明知道她在利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