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知道嶺頭寨的情況,甚至於比奚薄有羊還要熟悉,畢竟和肅人的交易一直是他在做,多少兵器,多少物資他一清二楚,隨便一推算就能猜出嶺頭寨能動員多少人。
但知道歸知道,他也不清楚眼前這個肅人的目的,貿然把知道的訊息送出去……
眼見餘人圖花猶豫,黃章自然是懂了,於是便安撫道:“你放心,我對你們的寨子不敢興趣。”
“那你們的目的是?”餘人圖花壯著膽子問道。
聽到這話,只見黃章一臉冷漠地盯著他:“這是你該問的?”
餘人圖花知道自己問錯話了,便閉口不言。
將餘人圖花老實下來,黃章接著說道:“你首先得明白一件事,我留下你,不是因為你羌人寨主的身份,而是你會說肅語,如果不是這點,就算你是羌王,我照殺不誤!”
一句照殺不誤當即把餘人圖花嚇了一跳,就這麼短暫的接觸,他算是明白了眼前這肅人的秉性。
“我且問你,你這趟出來,目的是什麼?”
“外面突然出現一支來歷不明的胡人部隊,我這趟過去,是和那群胡人部隊交涉的!”
“交涉?”黃章愣了一下,“這麼說,你會說胡語了?”
餘人圖花點點頭。
“我們羌人和胡人之間常有來往,會點胡語不奇怪。”
聽到餘人圖花這話,黃章暗道眼前這人竟然還是個人才,還會三種口語。
正好,他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對這些羌人和胡人瞭解得太少,有餘人圖花在的話,倒是可以幫他了解一下胡人和羌人的情況。
隨後,黃章又向餘人圖花問了問羌人的基本資訊,從他這知道了月凜城羌人寨之間的關係。
至於胡人,黃章則是隻字未提。
當然,眼下的餘人圖花也沒有注意到這個細節,他此刻成為了黃章的階下囚,自身都難保,哪裡還敢想別的。
不過一場天聊下來,也讓餘人圖花感覺到眼前這個肅人對自己的殺意已經消散了。
最起碼,他現在的小命算是保下來了。
臨結束時,黃章又開口道:“這些日子,你就跟著我做做翻譯,等我事情結束以後,自然會放了你。”
餘人圖花愣了一下。
“翻譯?是什麼?”
“就是把羌人和胡人的話解釋給我聽,或者把我的話轉述給羌人或者胡人。”
“您說的話可當真?”餘人圖花試探性地問道。
一般來說,如果事情做完了,正常人都會選擇把人幹掉,但黃章剛才說把他給放了,餘人圖花有些懷疑,倒不是說他不想被放走,他也想,但凡是都得有個保證不是?
黃章沒有回答他,反而是直勾勾盯著他。
半晌,他才開口道:“那得看你能給我創造出多大的價值,有沒有與我長期合作的可能了。”
黃章知道直接給他說自己一諾千金,對方未必肯信,要讓對方安心給他做事,得讓他知道雙方都是聰明人。
聰明人做事,從來都是隻看利益,不考慮個人情感。
果然,聽到黃章這話後,餘人圖花立馬放下心來。
他彷彿回到了當初和那些肅國商人交易的時候,在他們那些人眼中,只有利益,只要有利可圖,他們會做出做正確的選擇。
和那些商人交易,是餘人圖花最舒服的時候,因為大家都明白對方需要的是什麼,那種聰明人的默契讓他們合作起來親密無間。
眼前這個看似年輕的傢伙,卻有著和外表完全不符的成熟感,當然,也正是這份成熟感,讓餘人圖花安心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