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軍營,果然和黃章想的沒錯,此刻的千牙軍士氣低迷,放眼望去,雖然軍容嚴整,但每個人臉上都能看出疲憊感。
這種疲憊感不是勞累之後形成的,是心累。
試問,剛剛才被打散,現在雖然聚集起來,但擺在他們面前的,是毫無退路可言,並且遲遲收不到肅軍打過來的訊息,就連自己的未來都看不到,這樣的軍隊,指望他們能有什麼士氣?
可是邊桓和胡烈硬是視而不見,枉忽事實,麻痺自己,覺得眼前的千牙軍戰無不勝。
這簡直就是在犯罪!是在拿著這群猛士的命在賭!
黃章指了指眼前的兵士,向邊桓質問道:“你也是帶兵的,他們之前的狀態你比誰都清楚,我想問問你,你覺得帶著眼前這支軍隊,你能堅持多久?能打敗多少人?”
聽到黃章的這番發問,邊桓沉默了,誠然,千牙軍的情況他比誰都清楚。
但他沒辦法,能把這些人給聚集在一起,已經是十分不易了。
難不成身處蠻軍後方,還指望他能讓這支部隊士氣盎然?這也不太現實!
看到邊桓這樣子,黃章也知道他的無奈,黃章剛才的責問也不過是想讓邊桓認清楚現狀,別再說什麼以一敵四的傻話了,現在的千牙軍,十分脆弱,禁不起哪怕一點失利。
但好在雖然士氣低,紀律性還是很強的,精銳不愧為精銳,即便是成了這幅樣子,能打還是能打。
“殿下有什麼辦法沒有?”邊桓問道。
他突然想起剛剛帶回來的那六千人,這六千人的精神面貌和軍營裡的這九千人可完全不同。
要真說起來,那就是一個懷揣了希望,另一個,毫無未來可言。
“要不殿下再把您那個戰略轉移的說法給他們也說一遍?”邊桓試探道。
他聽了黃章在慶城發表的《這不是逃跑,這是戰略轉移!》的發言後,整個人都煥發生機,覺得自己未來一片光明。
如果把這話給軍營計程車兵說一遍,想必也能一掃現如今的陰霾。
不過黃章卻是白了他一眼。
“要我說你腦子是真不開竅啊,那六千人士氣昂揚是因為我演講的緣故嗎?”
邊桓一愣,不解道:“難道不是嗎?我也是在聽了殿下的演講之後,才覺得我們並沒有輸,反倒是一場大勝啊!”
黃章真想一巴掌拍死他,你說邊桓練兵就挺厲害,為何這些事情偏偏想不通?難不成他和寇信一樣,都是隻會練兵?
其實這就是黃章冤枉邊桓了,作為千牙軍的統帥,毫無疑問邊桓是合格的,但黃章目前的理論太過超前,那至少得是大元帥級別的人物才會去思考的事情。
邊桓他們目前的級別還處在練好兵,指揮小規模戰場殺敵這個階段,若是讓他去揣摩人性這塊,那確實有點難為人了。
“上次我的那番演講之所以會有效果,不是因為我講得好,而是因為那群士兵是親自跟著我們戰鬥,他們親眼見過事實,很多事情,不是光靠一張嘴皮子就能改變的,沒有實際的行動,說得再好聽,那也不過是空口白話罷了!”
黃章這麼一說,邊桓立馬明白過來。
這麼一想,好像當初他情緒的轉變在黃章戲弄了蠻軍之後,就已經慢慢發生了。
“殿下的意思我明白了!”邊桓像突然開了竅一般,反應過來。
“您的意思是,如果想要讓眼前的千牙軍重新恢復士氣,那就打一場漂漂亮亮的大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