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婉蓉?當初那縱橫五國的白國女將!穆家小姐?”
“……這麼一說,我也想起以前的事了。那可是一段風雲時期啊……不過,那是百餘年前的事了。如今想起來,她真的是沉寂許久了。”
“有傳言說她早已故去,亦有傳言說,她與某位大陸上的修仙者歸隱了。如今看來竟是?”
“那白國的女將,跟赫連家的族人?你說,會是誰?”
“……不會是那位吧?”
大殿之上,各種低低議論聲如潮湧般傳進穆然的耳中,她是第一次聽說關於親人的事,雖然這爹孃並非她前世的父母,但穆然總覺得有一份責任在。
“我爹呢?既然你說得這麼言辭鑿鑿,那為何不說我爹是誰?”穆然問道。
赫連昂卻明顯不願提及,儘管當殿說出這家醜來,他還是不願意明確指名道姓說出是哪個赫連家的子弟。
他不說,殿上百官卻似已能猜出是何人來,不由臉色連番變了變。
穆然的目光掃到百官身上,凝聚耳力想要聽出些資訊來。身旁赤子烈看向她,目光落在少女似有些急切的眼底,這才看向赫連昂,一聲冷哼。
“既然都開了口,何不把話說完?赫連家主不說,本王也猜得出是誰。”赤子烈眉一軒,穆然霍然轉頭看向他,卻聽他道,“那人若在,如今赫連家主的位子怕容不得你坐。你們赫連家對外一直聲稱他修為入了神階,已放棄家族大位,雲遊四方。但自那以後,五國大陸再沒有他的訊息。哼!你一直不肯提及之人,正是你大哥,昔日赫連一族的少主,赫連傲!”
赫連傲!
赤子烈這一聲喝猶如炸雷在耳,響徹大殿,原本竊竊私語的百官都不由靜了靜,臉色鉅變,紛紛看向赫連昂。
炎國上下都以為赫連傲雲遊四方去了,原本修仙者的壽命就長,百來年不現身也算正常。這些年還真是少有人懷疑過,方才雖有人起了疑心,但疑歸疑,聽人這麼明明白白說出來,震撼還是不小。
赫連昂眼底暗電如針,倏閃間便歸於平靜,穆然卻看了個正著。
她也不等赫連昂承認,直接問:“我爹孃何在?”
“何在?如此大逆之徒,辱我族門,觸犯神綱,豈容這對狗男女苟活於世!”赫連昂一甩袖袍,冷笑,“既是被族中長老尋著,自是清理門戶了!”
穆然聞言霍然抬眼,赤紅的眸對上赫連昂的眸,兩人的視線交匯處似撞出焚天烈焰,仇恨如淬紅的刀。
“不必如此看我,你並非我赫連家子弟,不過是個孽障罷了,本不該苟活於世間。至於你爹是誰,更不必問。這辱我門風之輩,早已被赫連一族從族譜中除去,已不是我赫連族人!而你,十多年前被你逃過一回,今夜定將你除去!”
赫連昂一指穆然,言辭赫赫。殿上立刻有人響應,大義凜然。
“沒錯!什麼五國大陸唯一的上古符咒師,原來是個亂綱孽障!怪不得煉器符在五國消失近萬年,多少天賦卓越之前輩都無法令其重現,偏偏被這女子給破了例。原來,這天賦,原本就令人不齒!”
“我說怎麼有人的天賦比鄂少主還好,原來是這麼來的。”烏江家的公子烏江邑道。
“哼!她拿什麼身份跟鄂少主比?不過是個賤人罷了!”
“沒錯!請陛下下旨,賜這賤人一死!屍首懸於城門,告誡天下萬民。”
“求陛下賜死這賤人,還我神綱清明!”
“但在此之前,應讓她先交出咒術秘籍,上古咒術之法,在此等賤人手上,實在是褻瀆先人!褻瀆前輩高人!”
宮殿之上,茶酒已涼,群臣卻激憤異常,一個比一個大義凜然。
有人假惺惺道:“你若肯交出來,許會念及於此,我等懇求陛下賜你全屍。”
有人立刻甩袖子反駁:“豈可如此!她本就該交出咒術之法,但亂綱之身罪大惡極,理應按神綱處置!不然,國法何在!神綱威嚴何在!”
“正是!我們姚氏一族最擅迷惑逼供之法,不如請陛下將此女交給我們,我們自會令她吐出咒術之法來。”姚家的家主起身道。
赫連昂卻是哼笑一聲,“此乃我赫連一族家事,清理門口,自當由我們來,就不勞姚家操心了。前些日子貴小姐的媚術實在不敢苟同。”
姚家主一聽臉色一變,剛要說話,便聽鄂家家主起身道:“我們鄂家之前識人不清,視此女為家族供奉,本是一大過。還望陛下將逼問之事交與我們,也好令我們將功贖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