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孰不可忍
許文楊看著她的背影道:“這兩年多謝王爺了,如今嬌嬌比之以前開朗健康了許多。”
趙鄞有些不愉:“來找本王什麼事?”
許文楊道:“我大嫂身邊的翟婆婆答應出面指證了。”
“很好,你可以再給她帶句話,若是敢耍花樣,本王讓她無人養老送終!”趙鄞甩了甩衣袖,一副雲淡風輕的表情,口中卻說著冰冷的話。
許文楊點點頭:“翟婆婆大概是沒問題了,就是不知道翟萬那邊怎麼樣?”
趙鄞道:“這個你不用擔心,姜家小子也不傻,出發之前本王點撥過的,何況還有本王的人暗中學相助,想來也不會有問題。”
許文楊沒說話,只保持著基本禮儀,微垂著頭看向地面。
趙鄞道:“你放心,你閨女一天是本王的王妃,你和她就一天都是皇親國戚,即便徐文博再大的罪,有本王保著,你們也不會受到牽連。”頓了一下又道:“該不是你到了這會兒又於心不忍了吧?”
許文楊忙搖頭道:“王爺說笑了,下官本就是為了嬌嬌才走這一步了,要不是嬌嬌在府裡被那幾房的欺負狠了,下官也不會不顧念這點血脈之情。”
趙鄞垂眼看了看許文楊:“為了你的嬌嬌不被人欺負,你還真可以六親不認啊。”
許文楊眼中閃過一絲掙扎的痛苦和無奈:“若一定要追根究底,也是他們不仁不義在先,這麼些年,我和嬌嬌偏居一隅,根本就不跟他們攪和,在外面打壓我還好,卻不能欺負我的嬌嬌,上一次若不是我的嬌嬌命大活回來,都活活被大哥打死了,即便如此,他們也沒一絲悔過,竟還敢私底下盤算著將我的嬌嬌送到翟家做人情,是可忍孰不可忍!”
趙鄞眼中瞳孔微縮了一下:“還有這這事?”
許文楊忽覺自己說多了,忙道:“都過去了,好在有王爺相助,此事之後,下官必當重謝王爺的大恩。”
趙鄞卻擺手道:“此是後話,再說吧,你倒是說說,他們準備把你閨女送到翟家做人情的事兒。”
“王爺......不必了吧?”許文楊覺得,這種腌臢事兒越少人知道越好。
誰知,趙鄞卻鐵了心的要聽他說:“讓你說就說,怎麼婆婆媽媽的。”
許文楊便只得挑挑揀揀說了個大概。
原來,許嬌被徐文博那一巴掌差點打死之前,就是因為翟氏去找許文楊,讓他把許嬌嫁到翟家一個遠房表親家享福,翟氏口中的那個遠方表親,許文楊是聽過些傳聞的,說是個商賈出身的人家,生意做得風生水起,家裡確實是金山銀山用不完。
但有一點不好,就是那家幾代單傳好容易得的個男丁,卻不知是虧心事做多了還是怎麼的,這個溺著長大的小子從來不學好,某一日在花樓裡惹著個有權勢的,將他一頓好打,抬回家沒兩天,人就瘋傻了,瘋起來的時候對著誰都喊打喊殺的,傻起來的時候糞坑裡的屎尿都要跳進去喝兩口!
就這麼著,那戶人家還到處給他旋摸媳婦兒,想著好歹給家裡傳宗接代,不至於斷了香火。倒是買了些窮苦人家的女孩兒進門,最後卻都死於非命。
再後來也沒人願意把人往他家賣了。哪知翟氏那個壞心腸的,想用許嬌去換一筆錢,便找上了許文楊,結果被許文楊一口回絕後,回去跟自家男人一頓抱怨,這才惹來許嬌被打那一出。
許文楊便是在那時候安了心思反擊的。
正好老天爺垂憐,他剛想睡覺就有人送枕頭來了。許文楊大半夜去碼頭搬貨回來,無意中聽到翟萬問翟氏要錢,隱隱約約的透露出姜帥當年被陷害的隱情,於是,他開始多方收集證據,查詢蛛絲馬跡,又正好遇上姜勝拍的人也在打探那樁舊事,兩邊一碰,許文楊便知道這是一個扳倒大房的絕妙機會。
但是,要是就這麼簡簡單單的扳倒大房,依著罪行來,整個國公府都會被牽連。
冥思苦想了幾日,許文楊忽然想起當年還有一個至關重要的人,那就是一個經常往返於大燕和北厲的商人,說是幫著姜帥暗中傳送密函的線人。
這人在當年事發後沒兩日就暴斃與關押候審的牢中。可惜的是,即便人死了,也沒逃過被安在頭上的罪名,雖沒被誅九族,但家中男丁盡數被斬,女的全被流放,這裡邊有個女孩至關重要,她就是年少時的九王愛慕的女子林羽!
年少時的九王爺為這事沒少向先皇求情,只可惜,盛怒之下的先皇毫不留情的將人流放了,至此後,九王開始變得冷漠寡淡,似乎遠離了塵世一般,然後所有人都說九王因為林羽姑娘再也不會娶妻了。
想到這段的許文楊,本來還想方設法要找機會見九王爺“共謀大事”的,誰想遇上九王壽宴,皇帝開金口給九王賞婚。
於是,許文楊便不要命的博了一回,沒想到,竟讓他博贏了,當他把計劃跟九王一說時,九王可是毫不猶豫便點頭應下了,畢竟扳倒徐文博就能從根本上解決婺源匪患,畢竟那不是真的匪患,即便從婺源趕出去,保不準又會在別的地方拉起大旗來,二來,若將帥一案翻案,他就能接回林羽了,其它的都不重要,這才是他的最終目的。
所以才有了後來許嬌被協議做正妃,許文楊前腳進婺源上任,九王爺後腳上婺源剿匪的事,果真是一環扣一環環環緊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