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這個可能性,蕭念頓時驚出了一身冷汗,臉上也陰沉了下來。
蕭家支援二皇子,蕭念是清楚的,原先她也曾拉攏過謝逍遙,要讓他給二皇子表態。可是謝逍遙卻只是推諉,表明自己想要中庸之道,還口口聲聲說是為了護著她們母女。
可笑她竟然信了,如今看來,怕是謝逍遙早就有自己的打算了吧?
念及此,蕭念臉上的神情越發難看了起來。
謝言晚自然不知道她這一套衣服讓蕭念誤打誤撞的發現真相,她只是抱著湯婆子,舒適的眯著眼在馬車裡小憩。
昨夜裡她怕鳳棲止搶自己的床,不想這廝竟一夜沒來,謝言晚莫名又有些失落。
難不成,是他出什麼事兒了麼?
想到這,謝言晚頓時在心裡啐了幾聲,那個老妖孽,一向是禍害遺千年的,能出事兒才怪呢。
馬車一路轔轔而行,到了宮門口的時候,便停了下來。
謝言晚望著那明黃的建築物,不由得在心中嘆息一番。前世裡,她也曾經去過故宮,可是那經歷了百年風雨的建築物,如何比得上如今的氣勢?
巍峨高聳,莊嚴肅穆。
兩旁分立著御林軍,身著盔甲手持武器,威風凜凜的站在那裡,十步隔一人,保護著這座城池的安危。
謝言晚隨著謝逍遙等人一路行去,心中的讚歎越發多了幾分。穿回廊過小橋,一路所見景色無不精緻,奇花異草假山林立,更是引得人心馳神往。
怪不得這些天潢貴胄總要一分高下,世間女子皆嚮往宮中,這等景緻,的確不凡。
只是,越是這樣的深宮後院,越是隱藏著不可見人的黑暗。
君不見,高樓聳立,下埋枯骨。深宮後院,紅顏白髮。
按照慣例,謝逍遙是外臣,是不得入皇后的鳳儀宮的,所以走到分叉口的時候,他便交代了幾句,自己朝著乾清宮去了。只剩下蕭念帶著兩個女兒去往鳳儀宮。
因著是在宮裡,蕭念雖然討厭謝言晚,卻到底沒說什麼,只是不陰不陽道:“待會到了皇后面前,莫要失了禮儀。”
她心裡巴不得謝言晚出醜,可在外面,謝言晚總歸是謝家的人,若是出了差錯,卻是要笑話自己教養無方的。
畢竟,繼女也是女。
聞言,謝言晚低聲應了,也不做那恭謹的模樣。反正即便她唯唯諾諾,蕭念也不會相信的。
有侍女打起簾籠,便有一股熱風襲來,熱冷交替之間,叫人忍不住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殿內格外熱鬧,不時傳來說說笑笑的聲音,謝言晚藉著抬頭那一瞬,不動聲色的打量著殿中的人。
正中的主位上坐著一個婦人,身著鏤金絲鈕牡丹花紋蜀錦衣,下套著一條暗花細絲褶緞裙,一張臉上輕施薄粉,襯托出她的好顏色。
這婦人生的格外好,雖已經四十出頭,臉上卻不見歲月的痕跡,唇角帶笑,卻是不怒自威。周身更是上位者的貴氣,正是太子上官翰燁的生母,皇后周氏。
蕭念當先走過去,帶著謝琳琅行禮道:“皇后娘娘萬福金安。”
身後的謝言晚也依言行禮,一張臉始終低著,叫人看不清臉上的神情。
因著蕭唸的身份,所以那些世家的貴婦們也都紛紛起身向她行禮:“見過郡主。”
待得眾人都見過禮之後,皇后這才笑道:“安平,這位姑娘是誰,本宮怎麼以前從未見過?”
她這話一出,瞬間便有數道目光落在了謝言晚的身上。
若她不說,在場之人怕是就象徵性的忽略了,可是皇后偏偏提了出來。
蕭念暗恨皇后這時候提起了謝言晚的身份,更確定謝逍遙與太子的關係,臉上則帶著憐愛的笑意道:“回皇后,這位是夫君的長女,從小寄養在族中的,前段時日才接回來。”
她話音一落,便聽到皇后身邊的靜妃捂著嘴笑道:“這謝家的世族也忒不懂事了些,怎的將一個嫡長女寄養在鄉下?”
謝逍遙的老家在山東,佔據了一整個縣城,雖說算不得鄉下,可也沒有將嫡女送過去的到來。
如今聽到靜妃說,在場其他人的神情瞬間意味深長了。
畢竟,這些人可都清清楚楚,當年蕭念嫁給謝逍遙的時候,人家的正妻可是才死了不到倆月呢。
而這位靜敏縣主謝琳琅,在蕭念嫁過去六個月,便出生了。
這其中的風流軼事,當時還被他們私下裡討論過許多次呢。
感覺到周遭的目光,蕭唸的眼中越發的尷尬,只是依舊維持著自己的笑意,回道:“世族的長輩們喜歡晚兒,若不是她已經十五,不能耽誤姻親,怕還是不捨得讓晚兒回來呢,倒是讓靜妃娘娘看笑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