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洋雖然平時帶兵十分嚴厲,但是這麼吐髒話罵人的時候還是幾乎少有的,幾個人都被陸洋凌厲的氣息嚇得心裡一顫,而一班長更是心裡一哆嗦,一骨碌就爬起來了。
但是站起身後,一班長隨後一扭身趴在上鋪的鐵欄杆上哭了起來:“陸師長,我,我再也不能飛了。”
平時多麼生猛的一個漢子,這一刻卻哭得像個孩子。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這些戰士們的眼淚平時更是和著汗水和泥土往肚子裡咽的。
當初受傷時,疼得冷汗浸溼了衣服,他都沒叫過一聲,甚至眼睛都沒眨一下,就這麼咬著牙忍了過來。
可是,這一刻,他哭得竟然讓所有人的心都被扯得生疼,難受得想哭。
陸洋大手在他的後頸上拍了幾下,帶著軍人的那份力量。
繼而攥著他的脖頸讓他轉過身看向自己:“行了!我知道你心裡苦,不能飛,但是還能繼續留下做很多的事情。”
“師長,我爹死的早,我娘就盼著我能有出息,後來當了兵還當了飛行員,我娘別提多自豪了,在村裡逢人就講,我兒子是在軍隊裡開飛機的。
能飛是我最大的夢想,所以我在連隊裡一直是拼了命的表現,就為了在部隊裡能留的更久一點,飛的機會更多一些,可是現在我卻……”
……
陸洋好不容易將一班長安撫好出來,可是他的心裡卻沉重極了。
在空軍這個系統裡,有太多因為條件限制而被停飛的戰士,他們付出了那麼多,可是有一天說停飛就停飛了,這讓他嘗過飛翔的感覺的人,怎麼還能下的來?
正這樣一邊走一邊想著,眼前突然一個俊俏的人影從樹後竄了出來。
“嗨……”
陸洋微微一怔,好像有日子沒見過她了,好像又漂亮了一些。
“陸師長,這是去哪兒啊?”好聽的聲音溫柔得宛若春風,拂過耳膜都能讓人覺得渾身舒爽。
陸洋掃了一眼溫晴好看的模樣,不得不在心中感嘆,她確實不愧於“軍花”的稱呼,那彎月牙一般的明眸好像會說話一樣,滿眼的笑意如花兒盛開。
紅豔的嬌唇也總是掛著笑意,讓人心裡都是暖洋洋的。
“去西院。”軍訓被安排的小院是整個軍區的最西端,一般都被大家叫做西院,“你怎麼今天過來了?有事兒?”
“呦呵,你這是不歡迎我?”那雙明眸一暗,帶著一絲嗔怪。
“怎麼會,這麼多年的戰友了,我們的大門時刻為你開啟。但總不會真是來找我們扯閒篇的吧?”
“我是來報道的!”
“報道?”
“報告!少尉溫晴正式前來報道。”
溫晴立正站好,給陸洋打了一個標準的軍禮,也收起了那抹溫柔,嚴肅認真的神情也很有軍人的剛毅。
敬完禮,從揹包裡拿出一張調令遞給了陸洋。
溫晴是空軍系統的一名軍醫,和陸洋一起共事過幾年,也交情不淺。但是這兩年調去了軍區醫院,這怎麼又突然調回來了?
陸洋看了一眼調令,隨後遞還給她:“怎麼回來了?在軍區醫院不是待得好好的?”
溫晴收起調令,看著陸洋溫軟的笑著:“那裡雖然舒服,但是少很多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