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靠著大樹的年輕人,死死的盯著不遠處已經死去多時的標長。
他手中的弩箭閃爍著寒光,從標長被刺殺到現在,他的眼睛就沒有離開過那個已經了無聲息的屍首。
一入軍卒就開始做斥候的他當然明白,敵方斥候第一時間最有可能出現的地方,就是標長屍首的周圍。
突然,他感覺天空好像突然有些昏暗了下來。
雖然在這密不透風的密林之中,光芒根本就透不進來,但是此刻這種怪異的感覺,卻絕對不會有錯。
抬起頭,年輕武卒駭然的發現,在他頭頂上的樹枝上,倒著吊下來一個黑壓壓的東西。
一抹冷芒瞬間暴起,在年輕武卒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只感覺脖頸一涼。
在他意識渙散的時候,最後看到的,是一雙古井無波的陰冷眸子。
唐銘輕輕的落在那個年輕武卒的屍首旁邊,伸出手給了身後隱逸在灌木之中的張重山他們一個手勢。
隨即單手拎起身邊的屍首,猛地朝著遠處那個標長的方向扔了出去。
嗖嗖嗖……
在唐銘將年輕武卒的屍首扔向標長的時候,密林之中瞬間弩箭如雨落。
年輕人武卒的屍體在半空中的時候,已經被四面八方激射而出的弩箭射成了刺蝟。
箭雨潑灑過來的一瞬間,在唐銘的身後,五支泛著冷光的箭矢猛地落入密林中。
箭矢穿過血肉的聲音此起彼伏的響起,唐銘從灌木中一躍而出,反手握住的腰刀上寒光乍現。
一標十人,除了一開始被唐銘射殺的標長之外,還有那個座位誘餌的年輕武卒,再加上被身後張重山他們射殺的四人。
對面原本人數上佔據絕對優勢的斥候,不過眨眼的功夫,損失過半。
剩下的四人瞬間將手中的手 弩捨棄,回身抽出彎刀。
他們之間的廝殺,本就在方寸之間,弩箭的威力是不小,但是先機已失的他們,此刻唯一能依仗的,就只有手中的彎刀了。
唐銘身後的張重山,帶著四人從後面殺來,腰刀貼著右側的大腿,迅如靈狐。
八人絞殺在一起,密林之中逐漸散發出淡淡的血腥味。
斥候之間的短兵相接,充斥著不足為外人道的血腥和狠厲。
這種狠厲,不單單的面對敵方斥候,對自己更是如此。
唐銘看的真切,張重山身後的那個年輕武卒,腰刀緊貼著大腿外側,八步於敵側的時候,依舊貼刀前掠。
對面彎刀斜刺刺的掠來,年輕人視而不見,身形繼續貼近南莽斥候。
在身形交錯的一瞬間,彎刀從上之下,一道半尺來長的恐怖傷口出現在年輕人的胸口。
而順勢,年輕人手中腰刀一轉,順著對方斥候劈砍的勢頭,順勢將手中的腰刀送入那人的胸口。
兩人一錯而過,年輕武卒胸口血如泉湧,不過腰刀卻死死的釘在了南莽斥候的心口上。
以傷換死,血腥的讓唐銘都不由的有些皺眉。
眨眼間,一標南莽斥候被唐銘他們斬殺乾淨,張重山一邊罵罵咧咧的幫那個年輕人包紮傷口,一邊指揮其他人收拾散落在樹林中的箭矢。
雖然唐銘是百夫長,但是這些行伍之中的細節,唐銘卻無從所知。
“前面還有三十里就是探馬營帳,大家修整一下,摸到探馬營帳,咱們就撤。”
唐銘心中微微的算計了一番,南莽的斥候已經摸到了這裡,說明探馬營已經是凶多吉少了。
“頭,這恐怕不行。”
張重山包紮好傷口之後,來到唐銘的面前,臉色有些擔憂的說道。
“既然南莽的斥候都已經滲透到這裡,相信這裡的血腥味會很快將那些傢伙引來,我們必須要立刻離開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