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人族靈氣漸漸跟不上即將不敵,為首的都統環顧著四周,嘶吼道:
“所有人卸輜重,掛輕甲,重刃也改為輕盈武器,以而手中兵刃,為我人族守土安疆!”
“簌簌!”
沒有人遲疑,全都解開了那具有極高防禦,卻無比消耗靈氣、且令人笨拙緩慢的重甲,兵刃也換成了更加輕快的長劍。
“大丈夫生於天地,當攜三尺劍,立不世之功,衝!”都統怒吼道。
“殺!”
一時間,響聲震天,眾多人族迎上了那邪惡的敵人,雖然殺敵的效率大幅度增加,可是負傷的人族也越來越多。
一名英勇的人族光頭士兵,隨著殺敵略來越多,手持的斷劍如同鋸齒一般破爛,雙眼也成為憤怒的赤紅色。
“噗!”
終於,在他正面剛砍掉一名幽冥族人的頭顱時,毫無防備的背後,冷不丁地被另一名幽冥族小隊長一刀刺進了丹田。
“哧啦!”
隨即便被幽冥族小隊長橫直劃開了光頭士兵的肚子,隨即奔向下一個敵人。
被拋開肚子的光頭雙眼瞪圓,痛到說不出一句話,腸子夾雜著各種內臟哧溜溜得流了一地。
“徐禿子!”一旁滿臉刀疤的戰友看到後急急趕了過來,抱著光頭男被鮮血浸透的上半截身體,感受著著同為修真者的他僅剩不多的靈力,刀疤男顫抖不已。
“別…別難過……”光頭躺在刀疤男的懷裡,用僅剩的力氣伸出滿是血汙的手掌,堪堪握住身旁人粗糙的手背,斷斷續續地說道:“來戰場前…我家老爺子特意算了一卦…說我這一去…肯定會…咳咳……肯定會戰死在外面…我沒聽…還開玩笑說他這次算得不準……”
“現在這樣…我不悔…只是你以後…能不能每年替我…去給我娘去上墳……”
刀疤男淚眼婆娑道:“你放心去吧,我不但替你上墳,而且今後你爹就是我爹。”
光頭男長出一口氣,用微不可聞的聲音說著:“居然可以戰死沙場…啊…也好…只是恨沒能多殺幾個幽冥族人……”
隨即光頭男握著的手臂垂了下來,愣愣地瞪著雙目看著天上的幽冥戰船,卻再也沒有了氣息……
類似的事情在戰場的每一角不停地上演著,他們有的在戰場失去了自己的發小,有的失去了妻子,甚至有的連父母的遺體都來不及掩埋,卻還得強忍著悲痛去面對下一個迎來的敵人。
當唐銘到達四號根據點時,正看到四號根據點的右翼分隊最前方,一位化鼎期一重的幽冥小隊長用寬大的幽冥鬼刀,削下了一名人族刀疤男的左半邊臂膀,眼看著性命難保。
唐銘正要出手的時候,一抹身著青綠衣著的素雅的身影出現在了戰場,只見她手腕翻轉間彈出一枚紫紅色的花朵。
不以為然的幽冥小隊長揮手去擋,卻不料那花瓣徑直沒入這位幽冥小隊長的掌心,隨即消逝開來。
還沒來得及有所反應,這位幽冥小隊長便化為了一抹花粉,隨著戰場的陣陣陰風,飄散成了虛無。
而後隨著一顧靈力化成的花雨,這女子翩然落在地面,雖然天空可以攻擊更多的敵人,可也意味著需要防禦敵方漫天的攻擊,所有很少有人在戰場上空直接作戰。
落在地面後,這才看清女子青綠色的長裙上紋繡著三花神宗的獨特標記,丹鳳狀的美眸裡,好像有三色花瓣飄灑,隨風消散開來,這是完整的三花神訣修煉到大成境界的體現。
隨即秀足在地面微微一跺,化鼎期三重的實力,讓周遭的幽冥族人便全部震飛出去,死得不能再死。
“浮煙?!”唐銘失聲喊道,但那本就不大的聲音,瞬間便被戰場的嘶吼蓋過,並沒有人聽清他到底說的什麼。
月兒用不容置疑的語氣命令道:“帶右翼所有人去支援中隊和左翼,這裡有我頂著。”
因為受傷而癱坐在地上的刀疤男仰視著她,眼神複雜地點了點頭,然後安靜地往後退去。
隨即月兒抬起纖細的雙手,在身前掐動著複雜的掌印,低聲呵了一聲:“花舞星河!”然後雙手向前橫推了出去。
頓時戰場的右翼猶如春天到來一樣,鋪天蓋地的三色花瓣和熒綠的樹葉齊飛,穿過了無數幽冥族人的身體後才散去。
然後原本嘈雜的右翼前線突然安靜了下來,月兒面前的數千名幽冥族人戰士全部靜止了下來,彷佛時間滯澀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