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威如獄,但是卻也正氣凜然,天雷的氣機每一絲都夾雜和毀滅之勢,但是卻是秉持著天地正理而生的至陽之物。
而當唐銘眉心的修羅法眼緩緩睜開的時候,萬里闊海一瞬間好像墮入九幽煉獄一般,道道陰煞之氣充斥著整個天地之間。
頭頂的黑雲旋渦似乎感覺到了下界的變化,在這一刻,緩緩的開始流轉,將四方黑雲全都聚攏起來,其中蘊含的威壓,似乎要將整個蒼穹都揉捏在一起一樣。
天雷逐漸的平息了下來,可是所有人看著那被黑雲旋渦吞噬的虛空,心中都驚駭不已。
天道是這天地萬物相生相剋的法則,自然不可能在一介凡夫俗子的面前讓步,而唐銘也著實是個瘋子,都到這種地步了,依舊寸步不讓。
兩者相較,唯一的結果那就只有一個了。
嗡……
在唐銘和劫雲之間,傳來一陣細微的震動之聲。
這聲音初時並不刺耳,眾人也只是覺得有些莫名其妙而已,但是片刻之後,所有人瞬間臉色一變。
那微鳴之聲在所有人的腦海中逐漸的清晰起來,而且經久不衰。
不管修為高低,在場的人除了軒轅小玉和一個身裹黑袍的老者之外,所有修者都猛地噴出一口心頭精血,連此刻施展法天相地的唐銘也不例外。
“這是……天諭!!”
這次來闊海觀戰的人都是各方頂尖勢力的翹楚,其中自然不乏博學之士,在顫鳴閃過心頭的那一刻,頓時有人驚撥出聲。
那人驚撥出聲之後,隨即猛地雙膝跪在波濤洶湧的海面之上,神色虔誠的看著那彷彿將萬里蒼穹都揉捏在一起的黑雲旋渦。
而奇特的是,當這個傢伙跪下之後,原本纏繞在心頭的那一絲顫鳴也消失不見,整個人的境界都上升了不少。
其他人自然也感知到了那天機閣少主的變化,自然有樣學樣。
每一個下跪的修者,不但之前的傷勢恢復如初,就連境界修為都提升了不少,而且對於天道,他們心中也多出了一絲明悟。
這對於一個修者而言,顯然是一場可遇不可求的機緣。
可是,世上的事就是如此,有人為苟全而屈膝,自然就有人彎不下這七尺之軀!
人皇有世間氣數為根基,自然不會將這天諭放在眼中,而那個黑袍老者也不知何故,可以跳出天諭之外。
剩下的人無一例外都被這一道天諭囊括了進去,但是除了那些順應天道而下跪的修者之外,還有幾人寧折不彎。
血殺天和公孫止都盤膝而坐,心頭精血因為天道顫鳴的影響,而不斷地在心脈之中激盪,七竅之中已然有絲絲鮮血滲出。
如果換做以前,他們也會視這天諭為難得可貴的機緣,但是現在卻不然了。
他們兩人都將唐銘視為平生勁敵,而且在剛剛那一場比鬥和唐銘力抗天劫的過程之中,他們已經明白了自己和唐銘之間的差距。
不畏,不怖。不屈。
即便是天道加持也是如此,兩人今天就算是死在這裡,都不可能和那些天道之下的乞兒一般卑躬屈膝。
封濶北一手杵著飲血刀,黑色的長髮隨著周身勁氣肆意的飛舞。
他不但七竅之中滲血,而且已經修復的周身竅穴,也在體內搖搖欲墜,他淡漠的抬起那一張略顯木訥的臉頰,看著遠處的黑雲,嘴角勾起一絲譏笑。
就連血殺天和公孫止,在對抗天諭的時候臉上都不由得凝聚出痛苦之色,唯獨這個持刀而立的傢伙,完全面無表情,似乎根本就感知不到痛苦一般。
幾人之中,最輕鬆的應該就是韓大雄了,大道天諭雖然對他造成了一定的影響,但是卻無法撼動他心魄分毫。
原因很簡單,就是因為韓大雄眉宇間宣洩而下的玄黃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