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水底下的我忽然感覺到一股凜冽的氣息,如同刀刃一般從水面上直射而下,化作一座大山霎時間壓在我的心頭。
接著我看到一抹紫光閃爍,從岸邊射入水中,化作數條實質一般的緞帶,毫無預兆地將我的手腳捆住,等我察覺到不對妄圖反抗時,已經來不及了。
隨後,我便感覺視線陡然間上升,嘩啦一聲,只有一條褲衩子的我徑直懸空在水面之上。
我抬頭一看……頓時整個人愣住了。
在我面前站立著一位亭亭玉立、美若天仙的女子,看面貌恍若二十歲青春少女,一席數層白色絲綢漢服,遮不住她娉婷婀娜的身姿,衣肩袖擺銀絲梅花點綴,領如蝤蠐,膚如凝脂,玉手纖纖,如柔荑、如璞玉,明眸如皓月,皓齒如白蓮,靡顏膩理,月下白玉,外無半點脂粉裝飾,卻依然有著那閉月羞花之貌。
只一眼,我整個人都呆了。
但真正讓我目瞪口呆的,卻是她那一雙紫光流溢的瞳孔,與小狐狸如出一轍。而小狐狸,此刻正親暱地躺在她的懷裡,嚶嚶地叫喚著,似乎在哀求,又似乎在討饒。
女子的目光冷若冰霜,朱唇輕啟,道:“念兒為什麼會受傷!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會來此地!”
念兒?我被她手腳束縛,如囊中之物,不敢造次,於是問道:“念兒誰?”
女子低頭看了看懷中的小狐狸,然後又抬起頭緊緊盯著我,一雙星眸彷彿會射出利劍,“我問你,念兒是怎麼手上的?”
我這才意識到她說的念兒是小狐狸。
既然她對小狐狸如此關懷,估計與小狐狸關係緊密,既然如此,那應該就不會把我怎麼樣了,不管怎麼說,小狐狸還是會幫我說話的,雖然我不知道小狐狸的叫喚這個女子聽不聽得懂。
我扭了扭身子,感覺手腳難受的不行,說道:“能不能把我先放下來,我和小狐狸……額,念兒,有生死之交的,是吧?”
我說著,看了看小狐狸,想要讓它幫著我說兩句,小狐狸於是抬起頭又嚶嚶地叫喚。
女子聽見了,卻面不改色,一字一句地問道:“我在問你,念兒為什麼會受傷!”
她每說一個字,纏繞在我手腳上的綢緞便收緊幾分,疼得我嗷嗷直叫,急忙大聲解釋道:“我和小狐狸與殭屍交手,小狐狸被甩飛在牆上,撞到了腦袋,我用療術給它治療,奈何力有不足,只能做到止血!啊……疼啊!就是這樣!”
聽過我的解釋,我感覺到眼前女子的身子開始放鬆下來,而纏繞在我手腳之上的綢緞也慢慢鬆懈下來。
突然,一旁的草叢倏然衝出來一個人影,一張符嗖地一聲飛出來,女子一抬手,將符抓在手心,只見那張符什麼作用都沒發揮,就化作了一團紫色的火焰,緊接著女子倏然化作一道虛影,衝了過去。
我急忙大聲吼道:“別!是自己人!那是我師姐!”
話音剛落只聽見嘭一聲巨響,隨即傳來了師姐猛烈地咳嗽聲,我轉頭望去,只見女子一隻手死死掐著師姐的玉頸,將她舉在半空中,巨大的力量掐得師姐面色通紅,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如此
恐怖的力量,簡直與女子翩若驚鴻的樣貌形成了鮮明對比,那一刻我深深地明白,咱們倆落到她手上,除了套關係,沒有別的可能。
我在叫,小狐狸也在不停地叫喚,這女子對於小狐狸對於小狐狸十分信任和關照,所以並沒有立即下死手,而是悠悠道:“人類,都是居心叵測,不要被他們表面的模樣給騙了!”
我大聲喊道:“姐姐,你能別這麼偏激嗎?咱們能不能好好說話!人也有好壞的,我們好歹和小狐狸還是過命的交情。”
女子聽到了我的話,慢慢將師姐放下來,一得到解脫,師姐便大口大口喘著粗氣,一邊猛烈地咳嗽著,儼然被掐得夠嗆。
“那你想說什麼?這裡是禁地,任何人都不敢來這,你們還竟敢在裡面洗澡,將那汙穢之物洗入池塘之中!就憑這一點,我就可以殺死你!”女子面不改色,但是言語之中卻頗具威脅之意。
“姐姐,我們來這裡是小狐狸帶的,我哪知道這是什麼禁地,再說了,這裡不是縹緲峰嗎?你難不成是縹緲宮的人?”此刻我沒了耍滑頭的心思,而是認認真真地說道。
“縹緲宮?你是說那群臭烘烘的道士?哼,我才不屑和他們為伍,我不是任何人的人,我身居此地數百年,我說這裡是禁地,那便是禁地,念兒莫不是聞到了我的氣味,尋到這裡來。”女子用手指輕輕撫摸著念兒的頭,在她的撫摸下,我看到念兒頭頂的傷口竟然以肉眼可見速度恢復。
數百年?這還是人嗎?難不成她修得了果位,或者說……是妖?
我震驚不已,但還是儘可能讓自己冷靜下來,試探著問道:“你和小狐狸是什麼關係?”
女子眼角一動,說道:“我有必要告訴你嗎?”
被她的目光注視,我一個激靈,嚥了一下口水,又試探著問道:“咱們是不是見過面?我總感覺你有點眼熟。”我並不是刻意套近乎,而是真覺得她的樣貌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然而在女子耳中,卻是那刻意套近乎之辭,她眯起了眼睛瞧著我,一臉的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