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此時,院裡走出兩個人。
一個鬢角斑白,臉色紅潤,另一個精瘦男子打扮如師爺模樣。
前者是吉縣縣丞楊徵,精瘦男子正是何府主人何強。
兩人並排走出,現場靜了下來。
指著執刀持弓軍士,何強驚異怒道:“你們是何人?為何來何府鬧事?”
軍士們一動不動,視若無睹。
雷少軒邊走邊招手,理直氣壯道:“我們來何府參加兄弟婚禮,沒想到一幫下人瞎了狗眼,竟然阻攔。”領著眾人昂然往院裡走去。
何強與楊徵面面相覷,不明所以,遲疑間,雷少軒一行人已然走入院內。
何強急忙追趕,喊道:“你們到底是何人?我何曾邀請你們?”
此時,婚禮已然進行一半。新娘拜完天地,送入洞房;院內宴席已經開始,一桌桌賓客正觥籌交錯,談笑風生,十分熱鬧。
看見一隊軍士進入院內,賓客們不明所以,紛紛側目注視,停住吃喝動作。
雷少軒徑直走向中間一桌,臉色不善,湛青刀寒光閃閃,輕敲桌子,賓客見狀凜然色變,紛紛站起一旁。
雷少軒大馬金刀坐下,軍士們身後四處站開。
何強已然看見胡靜,終於明白事情有些不妙,咬牙切齒道:“你們是何人?私闖民宅,打傷無辜,該當何罪?”
雷少軒看著何強,不屑道:“你是何人?竟敢胡言亂語?何為私闖民宅?打傷無辜?你是官還是紳?敢冒充官員胡亂斷案?”
軍士們聞言心裡十分佩服,果然還是校尉厲害,一句話就扭轉局面。
死囚營眾人暗笑,果然還是小六夠無恥,夠奸詐狡猾。
“啊?”何強聞言語塞,怒道:“此地是何宅,我家!”
雷少軒環顧一眼,冷冷道:“私闖民宅的罪名在北魏律法中十分嚴重,打傷無辜罪名也是不輕,皆須衙門官斷方可判罰!在你私宅又如何?如此大罪,能私刑私斷嗎?”
雷少軒面露譏諷之色,不冷不熱道:“你最好即刻快馬到縣衙報案,派出捕快抓捕嫌疑人,保留人證物證,帶到府衙官斷!”
“不用了!本官便是吉縣縣丞,掌刑獄!”
楊徵怒容滿面。
光天化日,這些軍士竟然無視刑法,強闖民宅,簡直無法無天。
賓客這才明白事情原委,在場也有不少縣衙官員及衙役,聞言紛紛站出,憤怒不已。
大喜之日,縣衙官吏眼皮底下,被人闖入宴席鬧事,確實丟面子。
“如此說來,你能代表本縣衙門斷案?”雷少軒眉頭上挑,冷冷道。
“正是!”楊徵平復心態,正色道:“事權從急,此地有縣衙各級官吏,亦有不少本地鄉紳為證,必能公平斷案,事後補齊手續即刻。”
楊徵走上前,正色道:“你們是何人?私闖民宅,打傷無辜……”
“好了!”雷少軒打斷楊徵,指著胡靜道:“此宅院是她的,哪來強闖民宅?”
何強急忙道:“胡說。我家宅院地契包含此地,只是之前家中人口少,用不了太大宅院,暫且空著丟荒。她父親胡友德未經我同意便在上面私建宅院,如今我不過是拿回原有之地。”
何強指著院內賓客道:“證人也都在賓客席內,一問便知。”
楊徵點點頭道:“此事我亦知,人證齊全,手續齊全。”
正在此時,門口呼啦啦闖入數十名軍士,為首一名彪悍短衣打扮的青年人手執軍刀,喝道:“活不耐煩了,敢到我家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