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子監,小湖邊。
雷少軒拿著魚食,倚在湖邊石欄餵魚。
水中錦鯉倏爾遊動,黑的、紅的、白的……大小鯉魚擠在一起搶食,緊張卻不激烈殘忍,似乎明白人人皆有份,不過先後而已。
鯉魚如此搶食,可比世人優雅和諧得多。
世人爭鬥,多是你死我活。譬如廣寒宮與碧波山莊之爭,雖然雷少軒最終將廣寒宮收入囊中,心裡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要是人間也有如此樂土多好,這可能嗎?
雷少軒啞然失笑,人性貪婪,貪必然要多吃,怎可能和諧相處?
“雷少軒,你在餵魚呢嗎?”
清脆的聲音自背後傳來,不知何時,大胸的華青郡主悄然來到身後。
自從將孫志文逼出國子監,暴露出自己被幾大世家視之為敵,加之出身低下,國子監內,雷少軒被許多同窗有意無意地疏遠。
雷少軒卻不在意,人人皆有趨利避害之心,自己改變不了什麼,也無需改變什麼。
“不知道郡主有何指教?”雷少軒淡淡道。
“彤兒呢?好幾日不見了,我挺想她的。”華青微咬嘴唇道。
“她退學了,再也不來上學。”雷少軒頗感奇怪。
華青與雷彤並不熟悉,往日也不見往來,說想雷彤,根本不像說真話,倒像沒話找話與雷少軒搭訕。
“為什麼?”華青吃驚道。
女子入學國子監,十分不容易,並非有錢就行,更重要的是有地位,雷彤的地位是不夠的,估計是託了太后。
“剃髮出家修行去了。”雷少軒隨口道。
“我還沒有機會謝謝她呢。”華青聞言有些急道。
看著雷少軒,臉色莫名其妙地微微通紅,低頭道:“我也一直沒有機會謝謝你。”
“謝我做什麼?”雷少軒更覺奇怪。
“謝謝你在清元觀救了我。”華青低聲道。
聞言雷少軒大驚,臉色微變,斷然否認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彤兒家教極嚴,男女禮節看得極重,當日地下室中,被一陌生男子一直拉著手,彤兒臉不紅且極順從,我就覺得十分奇怪。”華青哼道,“被男人拉手而不臉紅的 ,只可能是親哥哥。”
雷少軒心中駭然,臉上不露聲色,道:“郡主,你真的看錯人了。”
隨即恍然的樣子,道:“郡主,你該不是看上我了吧?想找這些理由接近我?”
雷少軒正色道:“我已經有兩房妾室,心裡再容不下別的女子。郡主,我只有辜負你的厚愛。”
“去死吧!”華青聞言勃然大怒,“對,我看上你了!你即刻回去休掉那兩個女人,否則我稟報父親,說我已經被你玷汙。”
雷少軒目瞪口呆,還有這麼玩的?
“郡主,可開不得玩笑,羞辱玷汙王室之女,這可是死罪。”雷少軒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