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說,我是周家二房三代周書亮,他是五房周書塵,逃走的是外門長老周嶽,廣寒宮周崇是我們二伯,是他請我們來的……”
“他讓我們潛入碧波山莊,掘斷暖泉靈氣,隨意崩塌亭臺樓閣,假如有人因此死在碧波山莊,他們家族會遷怒你們。”
碧波山莊的客人皆世家豪族、王公大臣和皇親國戚,如果有人碧波山莊出事,可以想象公孫倩需要承受多大的怒火。
公孫倩聽罷,杏眉倒豎,怒不可遏。這些人竟然如此歹毒,自己還想著化解仇恨。
既然仇恨無可調和,只有想辦法反擊,公孫倩出身將門,也不是泥捏的脾氣。
“軒兒。”公孫倩冷靜下來,沉吟片刻,正色道:“與世家對敵,不要用那些不入流手段。表面的羞辱雖然能令對方極其難堪,讓自己心裡痛快,其實一切不過是表面損傷,無關大局。周家只要殺了他們就徹底擺脫罪名,還落下大義滅親之美名,他們不過是可憐的棄子。”
雷少軒聽罷,微微點頭,自己對付世家,皆是臨時起意,確實缺乏謀略。
周書亮和周書塵聽罷,冷汗涔涔。
如果雷少軒扒光他們衣服,寫上採花賊送回,周家也唯有將他們除名。他們將永遠揹著採花賊的名聲,不容於家族和子孫,不容於世人,卻永遠無法辯解。
心裡不由對公孫倩暗暗感激。
“你們回去後,即刻去見周老爺子,就說我公孫倩需要一個交代。”
公孫倩冷冷地看著兩人:“其一,周家狙擊我布匹瓷器生意,造成的一切損失,我需要補償;其二,今天此事,周家必須有人負責;其三,周家保證不得再發生類似事件。這三件事,三日內給我答覆。”
兩人唯唯道謝,急忙離去。
看著母親霸氣十足的表情,雷少軒微微有些吃驚。
“軒兒,你是不是覺得娘在說笑?前面之事一忍再忍,幾乎要走投無路的樣子,如今卻敢叫板周家?”
雷少軒遲疑片刻,點點頭。
“世家也好,國家也罷,其根在於利,確切地說是名利,歸根結底是經濟利益。”
公孫倩看著雷少軒,慢慢說道:“之前娘一再退讓,退讓到幾乎無路可走,是因為錢對娘來說不重要,你、星兒和彤兒才是孃的一切。娘怕你們受到莫名其妙傷害,譬如國子監受辱之類的事情,會層出不窮,畢竟周家勢力龐大,人多勢眾。”
公孫倩目光中泛著自通道:“如今你毀了廣寒宮,廢掉周家兩名修士,雖然一切皆為他們自食其果,然而此仇太深,無可化解,退無可退,就沒有必要退,便要與他們鬥一鬥。”
“咱們怎麼做?”說到戰鬥,雷少軒興奮起來。
公孫倩微微一笑,道:“你剛收了二百萬兩銀子會員費,娘再籌集五百萬兩銀子,拼光這些錢,讓周家賠上一、兩千萬兩銀子,徹底毀掉毀周家經濟,斷了他們的根,咱們固然要過窮日子,卻要讓周家在世家排行榜中除名。”
雷少軒聽得目瞪口呆,吃吃道,“娘,您確定不是在說夢話?”
公孫倩嗔道:“你就知道打打殺殺,就算殺掉周家一半人又能如何?周家有錢有勢,能請無數人,你殺得完麼?”
“周家主要經濟有兩大部分,一是壟斷布匹經營,二是軍服和兵器三大供應商之一。如今已是歲末,周家剛與兵部簽下明年軍服與兵器生產的合約文書。”
公孫倩看著兒子,微微笑道:“鑄造兵器所用鐵主要由三家世代經營鐵礦的世家供應,我要壟斷三家鐵礦明年所產的所有生鐵原料,你猜會發生什麼?”
雷少軒吃驚道:“娘,我猜三家不可能答應你,畢竟周家乃是老客戶。”
公孫倩白了兒子一眼:“平州發現一處大型鐵礦,透過太后,我已經買下采礦權。雖然一斤鐵都沒有采出,出鐵至少三年以後,然而我拿著合約隨意找三家鐵礦之一,跟他說,包銷他所有生鐵,鐵價漲一成,如若不答應,我就把合約給另外兩家,你再猜會如何?”
雷少軒臉色微變。為防止兩外兩家鐵礦做大,任何一家鐵礦都只能答應公孫倩的請求,如此一來,壟斷生鐵幾乎是板上釘釘,而且不費一分一毫,公孫倩包銷,價格還不是自己說了算?
兵器為國家戰略物資,絕不能耽誤其生產,但是公孫倩只需要給另外兩家兵器生產商正常價格供應生鐵,不給周家供貨或者翻倍的價格供應生鐵,周家將徹底從兵器行業除名。
另外兩家兵器生產商巴不得公孫倩這麼做,擠出周家,擴大自己的生產份額。
不敢耽誤兵器生產,周家只能咬著牙,以翻倍的價格購進生鐵,損失慘重。
“壟斷布匹供應也是一樣道理。”公孫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