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道。
徐二狗愣了愣:“去哪兒?”
王文大步往門外行去:“去送三刀最後一程。”
徐二狗望著他的背影看了許久,忽然咧著大嘴笑了笑,快步跟上:“你等等我啊……”
二人徑直走出衙門,熟門熟路的往清河幫的庵堂行去。
陳三刀是清河幫花名冊上有名的草鞋,他的喪事,自然由清河幫出資辦理。
王文:“送了多少銀錢過去?”
徐二狗:“我送了三十兩,你送了八十兩。”
王文放慢了腳步。
徐二狗連忙小聲道:“他那哥嫂不是啥良善人,給多了未必是好事,反正有咱爺們在,餓不著他們娘倆兒,細水長流嘛!”
王文繼續往前走,直到遠遠能看到清河幫的庵堂時,他才再度開口道:“他爹孃咋樣?”
徐二狗一撇嘴:“沒咋樣,見著銀子比見著他人親……”
王文無聲的嘆了口氣。
徐二狗似是聽到了他的嘆息聲,低聲說道:“其實他也不虧了,身前身後咱都沒虧待過他……吃咱這碗飯,誰還沒想過有這一天啊?真要是怕,早就去碼頭扛大包了,那碗飯安生。”
王文不鹹不淡的回應道:“是嗎?”
二人說話間,就走進庵堂了。
沒有什麼吹吹打打、大操大辦,連靈堂內的靈幡和貢品都是用了不知多少手的老演員……
前來下禮幫忙的幫中弟兄,也都是一副見怪不怪、平平常常的模樣,三三兩兩的湊在一起聊天打屁,時不時還會爆發出一陣低低的鬨笑聲。
唯有靈堂邊上的低泣聲,令靈堂內有那麼幾分悲慼的味道。
王文走進靈堂,周圍的清河幫幫眾們見了他,紛紛收斂了面容,三三兩兩的和他打招呼。
“虎哥!”
“虎爺!”
王文面無表情的從他們中間穿過,一步一步走到靈堂前,拈起三柱香點燃,鄭重的拜了三拜後,插進香爐裡。
他看著輕煙嫋嫋升起,籠罩著黑漆漆的靈位……
許久,他才轉過身,朝著一旁依偎在母親懷裡、還不懂發生了什麼的小豆丁招手:“小崽子,過來。”
小豆丁害怕的看著他,努力往孃親懷裡縮了縮。
樸實的小婦人輕輕推了小豆丁一把,強忍悲意說道:“小山別怕,去二虎伯伯那!”
小豆丁這才搖搖晃晃的走到王文面前。
王文扶住他,按著他給自己跪下,輕撫著他的頭頂溫言道:“乖,給老子磕三個響頭,往後你就是我乾兒子。”
滿堂皆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