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到季良老道說他可能猜到白蓮教在揚州城的謀劃……
趙志凌的面色迅速嚴肅起來,伸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道長請說!”
季良老道捋著三寸清須,目光微微閃爍的緩緩掃視了一圈後,遲疑著拱手道:“時候不到,大人且容老道再查證一二。”
趙志凌眼神疑惑了一秒,下意識的就抬眼瞄了一眼末席的王文,心領神會的撫須頷首道:“不妨事,小心無大錯!”
他的動作極快,幾乎只是瞥了王文一眼,立馬就收回了目光。
但仍然叫同樣疑惑的王文捕捉到了,本就惡劣的心情頓時越發不爽,有心忍耐可又越想越氣,索性開口道:“你瞅啥?難不成你懷疑我私通白蓮教,耍苦肉計哄騙你們?”
眾人聞言齊齊扭頭,震驚的望向王文:‘臥槽,你這麼剛的嗎兄弟?’
趙志凌同樣感到震驚,但震驚之餘又有些尷尬,又有些欲言又止:‘明明是季良老道先懷疑你的,你不懟他你懟本官做什麼?’
平心而論,他其實沒有懷疑王文會與白蓮教有牽連,畢竟渾成王文這副模樣,不像是演的,只不過王文畢竟是本地人,他謹慎一些也理所當然。
王文:‘這裡你最大,不懟你懟誰?’
他迎著眾人的目光,心頭越發惱怒,索性將從腰間掏出自己的令牌,“啪”的一聲扣在茶案上:“既然你們都懷疑我王文,那我便先停職閉門不出,直到你們查清楚還我一個清白為止,要實在不放心,我回頭就送一份辭官文書過來,你們將我掃地出門便是!”
說完,他起身就氣沖沖的大步朝門外走去。
趙志凌氣得臉兒都青了,看瞅著王文那明顯比他更火大的背影,他又不得不趕緊給程先使了個眼色,讓程先趕緊出來打個圓場,給他個臺階下。
程先會意,連忙起身三步並作兩步追上王文,拽住他的胳膊勸解道:“二虎你別衝動,大人不是那個意思……”
“起開!”
王文不耐煩的一甩胳膊,一股彷彿烈馬狂奔般的巨力直接將程先甩出去三米多遠,他穩住身形後,整個人都懵了。
堂內的其餘四人見到這一幕,也都是一陣陣驚疑不定。
李衡望了一眼王文遠去的背影,笑著給堂下望著自己的雙手懷疑人生的程先找補道:“哈哈,爭勇你這回知曉什麼叫拳怕少壯了吧?對付這種渾人,你怎麼還能留手呢?”
程先愣愣的回過頭,喉頭湧動著將要開口之際,目光又對了趙志凌有些凝重的眼神,只好改口強笑道:“老啦,不敢跟這種沒輕沒重的愣頭青比手兒重啦!”
趙志凌的眼神一鬆,輕描淡寫的笑道:“算啦,這廝死了一名心腹手下,心頭正是不爽利的時候,大家就別與一個渾人一般見識了!”
程先揖手,步履沉重返回座位落座。
這時,右上首的季良老道才開口道:“大人的確是誤會了,以二虎的心性,怎能擔那等重任?再者說,倘若他與白蓮教有勾結,又怎會主動提及此事……老道方才,顧忌的並非是二虎,而是漕幫。”
趙志凌心頭無語之極,心說你現在才說這些,是不是太遲了點?
許久之後,眾人散會,三三兩兩的走出大堂。
李衡刻意放慢了步伐,落到到程先身側,低聲詢問道:“方才你真沒留手?”
程先無語的看了他一眼:“你覺著呢?”
李衡驚得幾乎壓不住聲調:“這怎麼可能?當年在西北,全營兩千多條鐵打一般的漢子,都找不出幾個臂力能勝你一籌的弟兄,那渾小子隨手一揮能把你甩出一丈遠?”
程先的臉更黑了:“你當我信?”
他低頭怔怔的翻看自己的雙手,木然的回道:“當時我拽著他的胳膊,是察覺了到他胳膊發力的,我當時也存了與他角力,殺殺他威風的心思……結果你也看到了!”
“穩不住,根本就穩不住!”
“他那一膀子,少說也有千把斤的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