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晨排衙,官吏全都到齊。
“諸位,這有蘭陵郡的公文。”魏縣主目光掃過眾官吏,只見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疲憊,他心裡一嘆,沉聲道:“九華江的洪水雖然被遏制了,但十多天的暴雨,讓蘭陵郡十多個縣被淹,百姓被迫轉移,蘭陵王要求我們做好接收工作。對這次洪水,君上大怒,那九華江的河神,被君上直接貶黜一個等級,一應修行物資,直接減半。”
此言一出,堂下大譁,沒想到連九華江河神都會受到牽連。
那九華江河神的地位,可不是小定江河神能比的,那可是一隻腳邁入陰王的境界,地位比一方城隍、一方縣主都要高很多,堪比一方府主。這蘭陵郡得遭受多大的災啊,才讓君上如此大怒。
看這大雨連綿不斷十多天,蘭陵郡受災民眾應該少不了,但蘭陵王也沒有明示讓霸城接收多少災民,對於接受其他地方的災民,眾官吏毫不掩飾牴觸之情。
霸城的一縣八鎮,人口數量約千萬,如果接受五十萬災民,霸城還算輕鬆,接收百萬災民,霸城的壓力都巨大,但現在,蘭陵郡的公文竟然隻字不提接收多少災民。身在官府之人,都是人精,沒一個是傻子,眾官吏都在思考其中的隱晦之處,這上面究竟意欲何為?
“這是上面的命令,不是商量。”魏縣主沉聲道:“巡道不日便會來視察,若是準備不利,哪怕是本縣主,也要就地撤職查辦!”
“救災如救火。”魏子陽威嚴的目光掃過眾人:“誰若是推諉塞責,我自將嚴懲不貸!你們都聽明白了麼?”
“是。”眾官吏只好齊聲應下。
第二天早晨,大雨依然持續,很多百姓都在懷疑,這天是否漏了一個大窟窿。
小定江作為霸城水系的源頭,調節整個霸城的水系。如此大的雨下了十多天,小定江的水位卻依然沒有絲毫變化,這更是讓魏縣主的內心感覺到了一絲不尋常,以他黃庭二境的修為,來回探查一番,費了半天時間,也無法探明原因,更是讓他內心生出來一絲警惕。
這魏子陽也是盡心,這些天,只要衙門沒什麼大事情,他就直接夜宿江邊,在九華江和小定江交匯處的一個江邊亭子內打坐,好隨時觀察兩條河流的水位變化。
雖然九華江的水患早就平息了下來,但魏縣主可不敢掉以輕心,想想當日的情景,至今他都依然感覺驚心,連黃庭真人都無法壓制的水浪,讓他怎麼能放下心來。除了九華江,現在更是多了一個讓他突然感到很陌生的小定江。
這日,三位巡道同時抵達霸城縣,魏縣主竟然絲毫不知。
計巡察帶著三位巡道大人到了江邊的亭子內,面對三位身穿緋袍官衣的巡道,魏縣主趕緊大禮參拜道:“下官有失遠迎,請三位巡道恕罪……”
三人為首的李巡道笑道:“情況緊急,來不及提前通知,倒是我們唐突了。”
魏子陽忙道‘哪裡!哪裡!’。
“我等三人奉太師之命,至霸城縣巡察賑災準備情況,還請魏縣主配合,太師很是關心這霸城的災民情況。”
魏子陽忙道‘一定!一定!’。
“閒言少敘,”一位巡道卻冷言冷語道:“查完霸城之後,我們還要去別處檢視災情。”說話之人正是撤掉張少白的季巡道。
“請三位巡道到衙門歇息,下官也好彙報情況。”魏縣主平靜的道。
“不必了。”季巡道冷聲道:“徑直去盤查糧庫!”
“這麼急?”魏縣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