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縣城數百里外,在小定江的河邊,一個虛弱的人影,趴在蘆葦草從裡,噴出一口鮮血。那噴出的鮮血猶如活物般,又自動的遊向他的身體,滲入體內。
在遠處,小定江的江面之上,有個撐船的老艄公,看向黑衣人這邊,猶豫了一下,他最後還是決定無所作為,靜觀這霸城的風起雲湧。
那黑衣人搖搖晃晃的走向定江鎮一處院落,一位消瘦的中年開啟門,吃了一驚,然後左右看了看,把黑衣人扶進屋內。
“怎麼搞的那麼狼狽,連保命的血影遁都用上了?”消瘦的中年問道。
黑衣人吞下一顆丹藥後,氣息穩定多了,方說道:“碰到官府的六位命丹境,有位官員修的是六陽神掌。大哥你也知道,咱們修煉的‘玄陰血經’最是忌憚這類至剛至陽的法訣,我一身的修為難發揮七成,碰到這類功法只能自認倒黴。”
過了一會,黑衣人又說道:“現在想想,那柳樹巷的史老爹,絕對不簡單。我只是在他家院子外,就被他發現了,他肯定是命丹境的修為。大哥你以後要注意,莫要去柳樹巷。”猶豫了一下,他又說道:“大哥,要不然,我們就在定江鎮尋找兩位中品靈根的闢塵境吧!這霸城的水有點深啊!”
消瘦的中年搖搖頭道:“不行,兔子不吃窩邊草的道理,凡人百姓都懂。連我們幽泉山的方圓千里,血靈教的老祖都命令不可用邪法修行。我們兄弟兩人好不容易在定江鎮建立了一個據點,這可是大功勞,若就這麼浪費了,實在是可惜。等過幾天,風聲不緊了,我親自去一趟霸城,再湊兩粒血丹就夠十枚了,就可以回幽泉山交差,老祖到時候肯定會賞賜一番,等再積攢一些資源,就夠你演化天魂了。”
“還是緊著大哥先用吧,這幾年都是我拖累了大哥,等大哥晉升黃庭境,再考慮我。”黑衣人說道。
消瘦的中年擺擺手道:“你且莫廢話了,這數十年來,為了修煉資源,我們沒少做傷天害理之事,為的就是儘快提升修為。每次傷害無辜之人,我內心也十分不忍,但天道就是如此,在天道眼裡,萬物都如牛羊,我們只有成為更強壯的牛羊,才能活下去。等你演化出天魂,就可以回幽泉山爭取血使的稱號,就可以在幽泉山安心的修行幾年。你我兄弟二人當年能僥倖逃脫追殺,咱兄弟倆好不容易走到今天,一定要獲取更多的資源,這樣能走的更高一些。都幾十年了,每天晚上我都會夢見,滿門被屠殺的那一幕。”
旁邊的黑衣人已經兩眼含淚,泣不成聲。
接連幾日,馬縣尉和一幫捕快日夜嚴查,外來人口都嚴加審問,但一點眉目都沒有。
霸城也安生了幾天。
這日晚上,閉目打坐的張三娘皺了下眉頭,突然睜開雙眼,她走入吳家喊了一聲:“妹妹,快出來,呵呵,有惡客到了。”
老孃趕緊穿衣,推門而出,一臉的警惕。
吳家大小都起來後,一家人圍在一起,吳道田看到張三娘後,神情放鬆下來!
院牆外,巷子裡的槐樹後,一個人影飄到了院子的上空。
那個人穿著件及膝的黑袍,雙袖被裁至膝間,看著極為利落,頭臉卻被蒙在黑袍的帽子裡,顯得神秘十足。
“有意思,還是第一次被人察覺,你們是怎麼發現的?”
說話間,那黑衣人解下身上穿的黑袍,甩向院子的上空。
吳道田一眼看去,只見一片血色紅雲籠蓋住小院,那血色紅雲此起彼伏,搖晃不定,如同血水一般鮮紅刺目,吳家大小看著那籠蓋小院的血水,膽戰心驚。
張三娘不屑的咧了一下嘴唇,一隻手輕抬,伸手一扯,刺啦一聲,那片血色紅雲竟然消失無蹤,夜幕重新露出。
黑衣人內心很是吃驚,這是他煉化了十年的玄陰血袍,為了防止動靜太大,他才用玄陰血袍遮蔽小院,沒想到竟然被人隨手扯破。
他五指伸張,血霧從手指間冒出,瀰漫在吳家小院中,血霧彙整合道道血絲,如同蛇般靈動異常。
吳道田抬頭,一道血絲飛速的遊向他,天眼通的視線裡,在他的眼中無所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