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讓他帶我來這裡,”墨思說,希望轉移奧斯曼的注意力。“如果不是因為他,你可能會和城主府的人而不是我說話。”
這個宣告是錯誤的。這似乎喚起了困惑計程車兵的記憶。“墨思殿下!”他叫道。
此時那兩個走私者也正在接近墨思,聽到士兵的話後他們驚恐地後退了幾大步,但奧斯曼只是笑了笑。“這是一種卑劣而邪惡的嘲弄,世子殿下,”他嘶嘶地說。“您想幫助我們這些低賤的貧民?這可能是我這輩子聽過最好笑的事了........”
認出墨思計程車兵衝到奧斯曼身邊,緊緊抓住走私者的手臂。“那是墨家的少主!”他重複道。“你不能傷害他!”
奧斯曼轉過身來,一把匕首突然出現在他的手裡。“看著我,”他咆哮著,隨後一刀刺穿了士兵的心臟。當士兵即將倒下的時候,這位奄奄一息計程車兵的手指緊緊抓住了奧斯曼斗篷的褶皺,把斗篷從他身上拽了出來
走私犯的臉暴露在外面,墨思驚恐地睜大了眼睛。因為在奧斯曼的頭上滿是瘡和痂,髒兮兮的黑頭髮散落在他的頭皮上。他的右太陽穴流出一張又肥又皺的像魚一樣的嘴,油膩膩的口水流進了萎縮的殘耳裡。那張臉本身就像麻瘋病一樣,腐爛得浮腫,黃疸病的眼睛在死皮的皺皺巴巴里貪婪地瞪著。一副爛牙,像蛇的尖牙,從沒有嘴唇的嘴裡閃閃發光。
“有你做人質,”奧斯曼咆哮著,一邊擦去匕首上士兵的血跡,“墨溫就不敢對我們動手。”那個變種人的眼睛從他腐爛的臉上發出光芒,邪惡的思想在他的腦袋裡打轉。“如果你的父親這樣做了,那麼你們將會為內普伽格做出極大貢獻!”
墨思聽到瘟疫之神這個禁忌的名字被說出時,感到鼻子裡灼燒的聲音,他的喉嚨直豎。他明白了可怕的真相。這些人不只是走私者,他們是毀滅力量的僕人!這一醒悟就像肉體上的一擊,他所有的理想和崇高的意圖都在瘟疫之神惡毒的眼睛面前枯萎了。
他的父親是對的嗎?難道幫助難民只會帶來邪惡嗎?慈悲是這些病態的邪教分子一直在等待利用的弱點嗎?
“小心!”
震驚之餘,墨思甚至沒有意識到有一個信徒正朝他衝過來。如果他是個普通人,那麼他將來不及阻止那人的劍下降。但在他的眼中刀片就像是以慢動作向他砍來,他的眼睛能看清鏽蝕的鋼鐵上的每一個刻痕和缺口。
這時弗朗西斯出現了,他的劍嘎吱嘎吱地刺穿了信徒的肩膀,把敵人的劍和握劍的手臂都卸了下來。走私販嗚咽著,血肉模糊的身體裡噴湧出厚厚的血。從眼角餘光,墨思看到奧斯馬爾在與另一個瞭望臺上的敵人作戰,他的訓練和技巧很快讓那個異教分子處於守勢。就連倖存計程車兵也伸出了一隻手,撲向奧斯曼,把這位主要的教徒推到城牆邊。
一團模糊的東西在石板上爬來爬去,撕扯著弗朗西斯,禿頭騎士準備幹掉他的敵人。當兩把彎刀割穿他的腿時,他痛苦地叫了起來。他摔在地上,痛苦地打滾,他的劍徒勞地刺向那個穿羊毛長袍的信徒。那壞蛋衝了進來,用一把刀刺向弗朗西斯的膝蓋,併發出一聲尖厲而可怕的竊笑。
“離他遠點,你這個人渣!”墨思吼道。他手裡拿著劍,向那個潛行的殺手衝去。信徒一聽到他的聲音就跳開了,表現出令人難以置信的敏捷和速度。墨思責備自己不該大喊大叫,如果他保持沉默,他可能會將這個怪胎的腦袋一劍砍下。
但墨思沒有時間去想他的錯誤。瘦骨嶙峋的教徒咆哮一聲,以一種閃電般的速度朝著墨思撲來,同時把他肩上的羊毛斗篷扯了下來扔向了墨思。墨思被迫躲開飛掠的衣服,然後趕緊舉起劍,擋住了一把向下砍下的刀。另一把刀劃過他的身體,只一刀就劃開了他身上的軟甲。
墨思幾乎沒有注意到他腹部上的傷口有多痛。男孩第二次被藏在教徒長袍下的東西嚇到了。攻擊他的東西完全是非人的,與其說是人,還不如說是野獸,是他所見過的兩者最卑劣的融合。它的臉被拉成一個長著蟲子的鼻子,它的手是爪子尖的爪子,它的身上長滿了髒兮兮的棕色皮毛。
獸人朝墨思咬了咬黃色的尖牙,然後又用刀戳了戳他的身體。墨思從刺人的刀刃上轉過身去,另一隻手緊緊握住毛茸茸的手腕。他對這種接觸感到厭惡得直起雞皮疙瘩,徹底的厭惡在他心中湧起,壓倒了多年來晏夫等教練灌輸給他的謹慎紀律。
墨思嚎叫著,把他的靴子踢向野獸瘦弱的身體。由於它的爪子被墨思緊緊地抓住,使得這隻老鼠只能扭動一部分身體,躲閃不及的野獸被墨思重重的一腳踢在肚子上。
那東西痛苦地尖叫著,鱗片似的尾巴朝墨思甩去,以此來換取逃跑的機會。墨思的劍砍了下來,砍斷了那怪物尾巴的尖端。它身上的血腥味似乎要把這個禽獸逼瘋了。怪物惡狠狠地咕嚕著,再次撲向墨思,把他撞倒在地,咆哮的老鼠趴在他的胸口。
墨思看到那傢伙扭了扭胳膊,似乎是想拔出腰間的另一把刀。墨思把他的靴子壓在石板上,把自己整個人翻了過去,側著身子滾了過去,把那個怪物也扛了起來。那傢伙驚恐地尖叫起來,刀從它麻木的爪子上掉了下來。
怪物驚慌失措地拍打著,把墨思都推到了懸崖邊上。墨思掙扎著從怪物的死死地掙脫出來,它抓人的爪子試圖撕破他的外衣。墨思痛苦地尖叫起來,因為那老鼠似的生物的尖牙咬進了他的耳後。
當墨思和他的敵人撞在石柱上時,鮮血從他的側面流了下來。墨思將自己的身體壓在堅硬的石頭上,用它來獲得對抗敵人的額外籌碼。他把身體靠在城垛上,用全身的力氣往上爬。儘管這種老鼠動物有著野蠻的狂暴和可怕的速度,但它的體型卻很輕巧,重量也比真人輕得多。
墨思的猛力打破了那東西的束縛,把它扔向外面,夾在兩顆圓齒之間。他看到它的爪子拼命地想要抓住磚石,頭朝下掉下了城牆。恐怖的尖叫聲隨著物體落在地上的聲音而消失,城牆下又多了一具摔得稀碎的肉泥。
墨思顫抖的手緊緊地壓在門楣上,用它支撐著自己,重新站了起來。他凝視著防禦工事的對面,石板在月光下斑駁成黑色。所有的教徒不是死了就是逃到黑夜裡去了。除了魁梧的奧斯曼。
那個邪教首領制止了那個反抗他的衛兵的英勇努力,但在那之前,那個士兵弄殘了變種人的一隻胳膊。現在他正在尋找一種方法來越過奧斯馬爾閃爍的劍,他發現這種努力在概念上比實際操作容易。每當教徒試圖繞過騎士時,奧斯馬爾就會用他的劍一掃將他擊退。慢慢地,奧斯曼被推回了城垛。
墨思把手伸到血淋淋的地上,撿起一個士兵丟棄的戟。他轉向奧斯曼的側翼,切斷了所有可能的逃跑機會。
變種人轉了轉他那畸形的頭,沒有嘴唇的嘴扭曲著,發出一聲譏笑。奧斯曼用他血淋淋的匕首指著絞車和掛在牆邊的繩子。“下面的籃子裡有人,就等著被拉上來。無辜的人,就像這個輕率的蘭德人。”
看到教徒眼中狡詐的光芒,墨思的血液瞬間凝固了。奧斯曼比任何人都更接近絞車。只要一刀,籃子就會從半空中摔下去。
“我們會讓你走的。”他死死地盯著奧斯馬爾。“你明白嗎?這個人……要毫髮無傷。”
奧斯曼沒有嘴唇的嘴裡又冒出了邪惡的笑聲。“你指望我信任你,這是很可愛的。”他惡意地眯起眼睛。“不過你居然相信我,真是個十足的白痴。”
墨思還沒來得及行動,奧斯曼就用匕首的刀刃劃過絞車,折斷了固定絞車的繩索。當鬆開的繩子把籃子摔在地上時,隱約的尖叫聲從下面響起。
“混蛋!”墨思咆哮著,朝那個幸災樂禍的變種人衝去。當墨思用戟尖刺穿信徒時,他的身體在顫抖。奧斯曼發出蔑視的噓聲,試圖用匕首刺向男孩的臉,但戟的長度阻止了他的打擊。他還沒來得及站起來再試一次,奧斯馬爾的劍就刺穿了變種人的手臂,劍和匕首一起啪嗒啪嗒地穿過城垛。
“你們都完蛋了,”這個即將死去的變種人笑著說,他在石板上蔫了下去。“你甚至不能投降,因為他們已經贏了,希望我能看到你痛苦的樣子,愚蠢的高貴少爺.......”
墨思把戟往信徒的身體裡插得更深,使他的口中湧出痛風般的鮮血。奧斯曼眼中惡意的光芒慢慢消失了。當奧斯馬爾走到他身邊時,王子抬起頭來。
“現在我們可以去見您父親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