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小師傅,你不會是從印,啊不,天竺來的吧?”
“這位施主,貧僧確實是從天竺來的。”
“那你們那是不是有個叫觀世音的菩薩啊?”
無念對於吳遠道的話表示有些莫名其妙但還是回答道,“很抱歉,我們那沒有您說的這一位叫做觀世音的菩薩。”吳遠道聽後有些失望地嘆了口氣,沒想到在這一方天地連觀世音那位至高的存在也不曾出現過,看來這個世界和前世完全不同,甚至連那些仙神佛魔的體系都截然不同。
“小師傅,我還沒自我介紹呢,我叫吳遠道,這位是我大叔,姜小樓。”姜小樓聽完後白了眼吳遠道,這人不清不楚的你就亂介紹?
“貧僧無念,天竺僧人。”
“小師傅,你這次來大梁是做什麼差事來的啊?”
“貧僧來大梁是為了弘揚佛法。”
“無念小師傅......”
“叫我無念就好。”
“額......好吧,無念,信仰你們佛教能有什麼好處嗎?”此話一出姜小樓剛喝進嘴的茶都吐了出來,捂著嘴儘量地不讓自己笑出來,這小子可真是個人才,當著人家一個出家人的面問有沒有什麼好處,真有你的,不過姜小樓也想聽聽無念會怎麼回答這個有些無禮的問題。
但無念的臉上並未出現姜小樓預期的慍怒之情,反而笑著說道,“這便是我來大梁的目的。”
這次輪到吳遠道尷尬了,這是什麼意思?怎麼聽都像是在罵自己是個唯利是圖的小人嘛,“無念小師傅,你這是在譏諷我嗎?”
“不,小施主你誤會了,人有利慾之心方為人,無慾無求的那就不是人了。”
姜小樓被無念的這句話引起了興趣於是也加入了對話中來,“那無念小師傅你是與不是?”
“我是。”
姜小樓又接著問道,“那你所說的祖師是與不是?”
“是。”
此刻姜小樓站起身一臉笑意看著無念,“既然你是人,祖師也是人,修是人,不修亦是,那麼修佛與否又有何意義?”
“姜施主果真好口才,可是於貧僧而言,佛就在於知人心,通人意,避人性之惡,從人性之善。沒有人生來既是神聖,佛亦是由人而來,只不過他做到了不因利慾而墮落耳,我所說的並不是指某個特定的人,而是一個至上的理想,於我而言佛是如此的。”
吳遠道看著眼前的無念想到了前世的那些個宗教,他們的初衷是壞的嗎?當然不是。他們給很多人帶去了希望,使得他們能夠有一個活下去的信念,但為什麼後來的宗教無一例外都變得那般腐敗?不就是因為無念所說的因利慾而墮落了嗎?吳遠道討厭理想主義者,但不討厭純粹的理想主義者。不純粹的理想主義者指的是那些因現實不如意而自詡為理想主義者的人,他們並不是不想進入現實而是因為他們無法從現實中得利,若是他們能獲取利益的話那麼他們就會自詡為現實主義者,去批判那些理想主義者,這就好比有一個機制漏洞,你無法從中得利那它就是錯的,是不該存在的,而當你能從中得利時他就是正確的,是理應存在的。
而純粹的理想主義者指的是那些為了理想能付出一切的人,但是這裡說的理想指的是那種崇高的理想,如果理想很低或可以實現那就叫目標了,那些純粹的理想主義者為了一個看似不可能的理想奮鬥著,付出著,即使失敗再多次也還是義無反顧,他們往往會讓人看不透,因為按照正常人的邏輯來說一件事情無法得利便不值得去做,雖然這樣的人有些“愚蠢”但這也正是吳遠道佩服他們的原因所在,因為他們能不因利益而付出,只為了所謂的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