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氣第一次露出驚恐的語氣,驚慌問道:“這……這怎麼可能,這是什麼偃技?什麼偃靈居然能做到這種地步!”
莫秋懷嘆道:“你是秘術師,想必也聽過星偃靈吧。”
黑氣驚怒交加,楞道:“什麼?你竟然有星偃靈!怎麼會……星偃靈……是‘玄’的偃靈……你是‘玄’?不對!你不是他,他沒你這麼討厭!你為何要用這種眼神看著我!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一顆紅蘊飛出,幻化紅髮紅胡男子。
饕餮貪婪地看著地上的黑氣,說道:“他可沒有同情你,只是覺得你是個可憐蟲罷了。活了千年萬年,也寂寞了千年萬年,終究還是活成了一個痴情的種,還想著利用‘玄’的血魂大陣復活知音的記憶。”
莫秋懷低頭,問道:“林葉,你想過沒有,知音是個善良的人。如果她真記起,你是他的情郎,卻做了‘玄’萬年的狗,幹盡了人世間最惡毒的邪事,她會不會失望,會不會寧願不要記起自己是誰,也不願面對這一切。”
黑影晃動,似是望著空中漂浮的知音,不知在想什麼。
知音的臉頰,滴落下兩行淚,打溼了血流成河的營地。
她艱難地抬起雙手,淚眼朦朧,一聲慘叫,她撕裂了大陣護膜,導致陣法逆流,大陣被徹底損毀,再無恢復的可能。
莫秋懷接住了緩緩下落的知音,送到了林葉的身邊,問道:“知音姐,你終究還是想起來了,是嗎?”
知音看著黑影,黑影也在看著她。
黑影嘆道:“是嗎……看來這小子說得對啊……你果然對我很失望……無所謂了,千年萬年,我希望你能想起我,讓我不再過著寂寞空虛的日子。只是我沒想到,居然是這樣的結局,早知道,我就直接死在那次天譴之中,不就好了嗎?我真是傻,我到底是為了什麼長生啊?哈哈哈……我的人生就是一個笑話……一個被自己都看不起的笑話……知音……對不起……”
知音捧著黑影的臉,嘴巴微張,呢喃道:“沒……關……系……”
黑影晃動,似是有潰散的跡象。
饕餮說道:“他已經不行了,耗費命魂之數,只為了強行將自己的魂魄留在人間,如今就算是天神,也救不了他了。”
黑影深處漸漸消失的手,捧著知音的臉頰,說道:“試問天下人世間,林愛哪朵豔麗花?四顧天涯兩蒼茫,卻怎知回首闌珊,空無一花,只料知音難覓……”
話終究還是沒有說完,林葉的意識已經潰散塵黑色的星光。知音回頭,喃喃自語:“林,你等我。”
莫秋懷感到要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便急忙問道:“知音姐……”
知音回頭,說道:“秋懷……我的靈魂被辟邪之骨束縛,與林一樣,再也無法入輪迴,而且,我強行停止了血魂大陣,傷了魂心,我也活不了了。說來也奇怪,恢復了記憶,我竟然從你身上聞到了吞靈訣的味道,便知你來此的目的了。我曾經與黃在一起生活過,見過吞靈訣。我喜歡黃,只是他不喜歡我。所以……我從未真正愛過林,不過我很感謝他一路陪伴我……聽姐姐一句,辟邪之骨不同於其他先天偃靈,它不能直接被你吸收,想要徹底讓它成為你的一部分,必須得找到‘黃’……我……”
知音的身影也漸漸化為星光,莫秋懷眼睜睜看著她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莫秋懷下意識拿手去抓,卻只抓到一片令人絕望的虛空。
“知音姐姐……”
知音消散,卻留下了一塊人形枯骨,不同於平常人骨,此骨晶瑩剔透,有著玉石一般潤滑的光澤,怎麼看都是個稀世珍寶。
饕餮將知音與林葉散落的星光集合在掌心,凝成一團黑白星蘊。
“你們倆的魂靈遲早都會消散於塵世間,不如為我做點好事吧。”饕餮一口吞下了黑白星蘊,還滿足一般拍拍自己的肚皮。
“濤哥,你!”
莫秋懷想到濤哥所說,不無道理。逝者已矣,有些事情,就像過往雲煙,再去追憶深思,也不過徒添後人煩惱。既然這些散落的魂靈能幫到濤哥,也是不錯的歸宿。
至少,莫秋懷感到,知音與自己一行人同在。
林葉,算是為了過去的罪行贖罪吧。
兩個人……終究……還是在一起了……
七曜使者已經死了倆,接下來我可要好好跟你們玩玩了。惠明,師父上輩子的仇我還等著報呢!
莫秋懷割傷了自己手,將血滴落在辟邪之骨上。紅色血便成了金色塵,裹挾著人骨與莫秋懷的人骨漸漸融合在一起。
“啊……”
“怎麼了?”
“濤哥,我感覺自己好像癱瘓了……”
布鍛羮黃蘊飛出,沒好氣地罵道:“你這小子,沒聽知音姑娘說話嗎?你沒有辦法直接吸收辟邪之骨,先運轉吞靈訣,將辟邪之骨的力量隱匿在血液裡。辟邪可是四大通邪星獸裡,生命力最強的存在,而且擁有極強的空間能力!反正盤古大神交代給你的任務,你都已經完成了,就等著今後的機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