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提子需要命格為“三星臨空”的聖人之血澆灌,傾注而出的血液不會得到有效的恢復。每隔5分鐘澆灌一次,配合雲海無根水,直到血液徹底被菩提子吸收。
吸收的效果具有隨機性,有可能血液耗盡都不能使菩提生根,有可能只需少許血量就可以使菩提花開,生根發葉。
聖人之血澆灌菩提子,可能會連命都搭進去。
墨師聞言,擔憂問道:“你口中的隨機性當真無規律可行?”
“黃”笑道:“效果幾成,盡看澆灌菩提子的聖人之心。心就是催化劑,凡事都講究心誠則靈嘛。”
如此模稜兩可的言語夾雜著令人難以察覺的含義,墨師沉了沉自己躁動不安的內心,想著莫秋懷好歹也開了“心竅”,至少能夠做到“心神不亂”的境界。
只是“黃”口中的心誠,究竟是指什麼?
……
白芒方天內,莫秋懷盤腿而坐,天衍的鋒銳劃過掌心,一滴滴鮮紅的血液拍打在紅葉靈果的表皮,濺起好看的血滴散花。
莫秋懷拿起瓢舀了一些雲霧水,小心翼翼地灑落在滿是猩紅血液的菩提子上。菩提子流淌的血液漸漸融進果內,還未發乾的雲霧水滑落進白色的地面消失不見。
看著身旁的沙漏流盡底端,手麻利地讓它翻了個邊,又重複了之前血灌菩提的動作。
時間一分一秒,悄悄流過莫秋懷的指尖,溼潤了莫秋懷的眉眼。
莫秋懷的嘴唇已經泛白,顫抖的雙手依然在留著鮮血,不斷澆灌著眼前的紅葉靈果。
快!快生根,快發芽啊!我……我快頂不住了。
失血過多的莫秋懷眼前之景開始不斷搖晃,一段段回憶如同走馬燈一般,在心中不斷來回閃動。
走……走馬燈……我……要死了嘛……
貝齒緊咬下唇,猩紅的血味刺激著莫秋懷腦海裡謹慎的一點意識。走馬燈並沒有消失,而是漸漸變得無比清晰起來。
素……素弦……
走馬燈的記憶沒有回到地球,而是出現在第一次與素弦相遇的地方,深夜的醉川。
素弦摘下面容,傾國傾城的容顏沒有任何表情,呆呆望著一臉平靜的萬重山和一臉痴漢模樣的莫秋懷。
眼前一晃,看見素弦在須彌幻境裡用力踢醒剛剛從地球幻境清醒的自己,緊接著就是素弦召喚三隻冥河渡鴉保護自己,對抗星宮秦巖。
最後兩人依靠在湖邊,煮了一鍋魚,聊著人生與理想。
素……素弦……我……為了獲得竹隱榜首,只想著用美男烹飪計俘獲你的芳心,後來你第一次離開我時,跟我說你的身世,跟我說你也只是想利用我,我卻有些傷心,我不確定我是否真心喜歡你……
六年的時間,我那麼努力,其實是想忘記你。你讓我心亂如麻,我很討厭這種心心念念,不能安神的感覺。
可是再見到你的時候,我覺得這就是命運,既然你我再次相遇,這一次……我就算命喪於此……也一定要讓你成功逆改天命……
我不想……不想看你死……我不要只有幾年的相伴時光……我……莫秋懷……要的……是永遠!
由於一隻手太疼,莫秋懷又劃傷了另外一隻手。待兩隻手很難出血的時候,開始劃傷自己身體的其他的地方,久而久之,莫秋懷自己也成了一個血人而不知,早已經失去意識的他如今只剩下為菩提子灌溉的行為本能。
隨著沙漏的最後一粒沙流盡,莫秋懷的身體倒了下去,單手捂住沒有生根開花的菩提子,嚥下了最後一口氣。
……
水幕雲海兩人已經察覺到白芒方天裡令人心寒的變化,雙雙潛入。“黃”冷靜地看著地奄奄已無聲息的莫秋懷,最後又把視線放在沙漏上。
墨師抱起莫秋懷冰冷的身體,嚎啕大吼著莫秋懷的名姓。
“臭小子、蠢徒兒、秋懷……秋懷……你醒醒。”墨師的聲音有些顫抖,他本來對此次澆灌充滿信心,而如今的狀況完全出乎他的意料……為什麼?怎麼可能?
“秋懷,你說過,你是主角,你說過主角是老天爺的兒子,是不會死的!所以,你不要嚇我,睜開雙眼,睜開啊!”
“黃”無奈拍拍墨師的肩膀,嘆了口氣,彷彿在說“節哀順變”。